子明满头大汗有些于心不忍,唯有不懂装懂应付着。学着朱子明的样子坐在地上,闭起双目,将全身的注意力都集中到腹部,其实朱子明说的是丹田,不过张晓也搞不懂丹田到底在哪,只晓得朝着腹部用力,用力,再用力!
只听“噗”的一声,张晓顿时愣了,再回头看朱子明,依然端坐在地上,嘴角却在不断的抽筋,又觉得好笑起来。“师兄,我不是故意的。”
朱子明忍住笑说,“不用着急,再试一次。”他在青云阁修行了两年,也是第一次见人修炼时放屁的,却又厚道的不说什么,依旧径自打坐。张晓坐在几上实在无聊,忍不住打量起他来。
坦白来说,朱子明长得并不算好看,皮肤不算黑但也不白,嘴唇不厚也补薄,鼻子不大也不小,睫毛倒是有些长。简单的说,就是一个大众脸了,但是毕竟练了两年剑,身子骨很是结实。张晓的父亲也是这样,旁人总是夸他忠厚老实,其实简而言之就是没什么特点,母亲则是个生意人,精明干练,在张晓的心目中两人根本不搭,但他们却携手过了几十年,直到自己病重。想着想着,张晓不禁有些想念他们,甚至想念充满消毒液味道的医院,想起父母对着自己笑,说自己就快好了的日子,鼻子有些酸。心里暗暗握拳,她一定要尽快化成人形,这样才能回去找自己的父母!想到这里,张晓又按着卷轴上说的开始了修炼。
这次感觉有点不一样,觉得一股热流自腹内缓缓流动,张晓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修炼,却也按着卷轴上的运气方法将热流散入全身,只觉全身暖洋洋的,说不出的舒服,连吃撑了的肚子也不那么涨了,张晓的思维随着热流在全身上下流动,感觉像在泡温泉一样,忍不住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渐渐觉得身子越来越重越来越重,就这样,睡着了……
待到张晓醒来,朱子明已在吃晚饭了,见张晓醒了,才问道:“你怎么睡了这么久?”原来张晓竟然睡了一天一夜多!大好的一天就这么被她睡过去了!看到朱子明吃饭,张晓才想起来她今天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没给李思忠送饭!本来被关禁闭的人一天就只能吃一顿饭,自己还忘了送了!想着,忙跳了起来问朱子明怎么下退思崖,并顺口问道:“师兄,天都黑了,你要不要回去睡觉了?”
朱子明摇摇头,“我要留在崖上直到通过试练。”
“哦哦,”张晓点点头,朱子明的试练和退思楼有关她是知道的,“不过你的试练到底是什么啊?”
“我要把退思楼的门打开,这样以后我就可以和师傅一样随意在楼中进出阅览了。”
“嗨,我以为什么事儿呢,不就进楼门嘛,这还不简单?”张晓挥挥尾巴,倒忘了自己被甩出来的事了,“门就是用来推的嘛,签上都叫你进去了,你推门进去不就得了嘛!”说完也不等朱子明回答,沿着小路就往缆车的方向狂奔过去。李思忠给她下毒是一回事,要是因为她而把他活活饿死,她还真下不了这个手。
朱子明对张晓的话不以为然,要是真那么简单,怎么会成为考校的任务?想了想,还是围着退思楼慢慢转了转仔细端详楼上的字迹。
李思忠早就饿得不行了,朝露洞又黑又冷,本来一天只能吃一顿饭就够可怜的了,张晓却一直不来送饭,要不是只看到一次清晨的阳光,他还以为已经过去两三天了,饥寒交迫之下,对姗姗来迟的张晓自然没好声气。
“怎么这么晚?你想饿死我啊?”
“不好意思,有点事忘记了。”张晓吐了吐舌头,自己确实是有事忘记了,饿肚子的感觉她自己也尝过,自然不会对李思忠的恶声恶气多加计较。
“明明就是故意的!”李思忠几乎要把馒头当成张晓的肉一样用力咬着。
“故意的又怎样?”张晓斜睨着他,“我就是故意的,你咬我呀?”
“你你你你你公报私仇!”李思忠从小在青云阁内长大,同门要么比他大很多要么知道他是掌门的孙子,大多不与他多加计较,哪遇过张晓这样的,不禁有些语噎。
“公报私仇又怎样?”要不是没有手,张晓几乎就要双手叉腰呈茶壶状了,“你要毒死我呢,还不许我饿你一顿了?再说我又不是没给你送,掌门只说叫我每天送一次,可没规定要什么时辰来。”
提到下毒的事,李忠思心虚了,毕竟是小孩子,当时只是一时嫉恨,哪想到那么多,何况当时张晓看起来只是一只普通狐狸,跟青云阁养的鸡鸭没什么两样,那些鸡鸭最后还不是成了餐桌上的美味?后来被掌门骂了一顿,也知道自己做的事近似于杀害同门,况且张晓现在又能像人一样说话了,想来也有些后怕,要是张晓当时真的死了,自己就做下杀孽了。说起来张晓说话的声音细细的,即使是生气顶嘴也带着一股少女的软糯,比平时和自己一起练剑的那些师姐们好听多了,想着,李思忠脸上不由有些泛红。
张晓才不管李思忠转着什么念头,反正在她心里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给她下毒呢,自己还每天给他送吃送喝,想着,一边叼起食篮往洞外走去一边喃喃自语,“我可真是个好人——好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