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战火连天,这里却歌舞升平。**一个季度一次地酒会并未因为内战而停止,这个场合程蝶衣来过两次之后就不愿意再来了,宋濂也不想凑热闹,可前些天自己请辞的信被校长严辞拒绝,还要求自己在这次酒会上和他好好“聊聊”。
宋濂端着酒杯,一个人站在角落里,看着华丽大厅中形形色色的男人女人,有些厌倦。
“宋将军。”一个有些熟悉的女声从自己身后响起。
“……白小姐?”宋濂有些惊讶地回头,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人是谁。他看着走向自己的这个女人,多年不见,足以让一个女人从少女变成成熟的女性。白银一头黑色直发已经剪短,变成时下最时髦的短发,甚至还烫了波浪卷。原本只是清秀的容貌在修饰之后变得端丽,身着碧翠色的旗袍,肩上搭着一条毛色雪白蓬松的狐狸披肩。
白银得体地微笑着看他,举了举酒杯说:“好久不见。”她的手挽在身边戎装男子的臂弯,“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外人,李文远,现任旅长之职。”
宋濂自然地伸出手,却不想这个李文远似乎对他颇有意见,傲慢地任凭宋濂的手停在那儿好一会儿才勉强和宋濂握了握手。
嗬!连个军力也不行,还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晾着自己。宋濂一下子就来了脾气,挑了挑眉峰,抽出丝绸的手帕细细擦拭了刚刚和李文远交握过的手指,嫌弃地扔在了一边,淡淡地说:“李旅长好家教。”
李文远脸色更加铁青,但也不敢说话,毕竟宋濂的军衔比他高两级。
白银脸上也有些尴尬,她掐了一把李文远的胳膊,笑着问宋濂:“宋将军过得可好,程先生又如何?”
宋濂一听她提到程蝶衣,警惕心又上来了,要知道这个白银可是有过前科的。只是笑笑说:“我很好。”并未提及程蝶衣的话题。
那厢李文远的目光却始终逡巡在宋濂和白银之间,好像有些不放心,好像有些不愉快。拉了白银就想走。
被拖走的白银只能回头跟宋濂点头打个招呼,宋濂仿佛听到李文远说了句:“你怎么跟他这种人认识?”之类的话,凤眼微眯,自己得罪过这人?没印象啊。
“敏之,你来了。咱们去屋里谈。”
宋濂一回头,恭敬的敬了个军礼,道:“是,校长。”说完跟着蒋介石就往大厅旁边的休息室里走去。因为背对着那边,所以他并没有看见李文远投来的嫉恨眼神……
蒋介石坐下,扔了一根雪茄给宋濂,面无表情地指指自己面前的椅子说:“坐。”
宋濂掏出打火机给他和自己都点上了雪茄,蒋介石抽了一口,吐出一阵烟雾,那烟雾掩住了他的神色,但宋濂清楚地知道他在大量自己。
“敏之,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党国待你怎么样,你说吧。”蒋介石缓缓道来。
宋濂神经紧绷,校长不同于其他任何人,他可以称的上是自己最尊敬的人,“校长,你对我又知遇之恩,提携之义,敏之没有一刻敢忘记。”
蒋介石叹了口气,他问的是党国对其如何,宋濂却避开这个问题,提到自己与其渊源的关系。敏之是自己的嫡系弟子,也是自己最看重的将士之一,所以他还真不愿意逼他。“你为什么想要卸任?你还这么年轻,离司令的位置更是不远了,你宋家还得靠你支撑。我不明白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宋濂艰难地开口说:“校长,从前我为了能早一些在家中站稳位置,保全自己与大姐,一心一意往上爬……只是现在我有了自己的家,越发厌烦起这些明争暗斗。我这么说也许有些不识趣,但我想要的不是这些。我只求和爱人女儿好好过些平静的生活。”
“砰!”蒋介石重重地拍了拍桌子,喝道:“好男儿志在四方,怎可为了小家而舍弃大我?!难道你想叛党叛国吗?!”
这句话说出来已经非常重了。一旦真的被认定是叛党叛国,那就不是简简单单的开除党籍这么简单,而是被直接处决。
“校长……你知道我从来不是那样的人。”宋濂说道。
蒋介石看上去似乎消了点火气,只是神色依旧不虞。
“我辜负了您的期望,对不起。可是我真的志不在此,要我杀鬼子,再多我都不会皱一下眉头,但如今已经击退了外敌却还要在自己人中分个高低,我实在做不到!”
蒋介石看上去非常疲惫,中|共现在越来越不听话,势力也壮大起来,用他们那套洗脑的红色主义蛊惑无知民众为他们卖命。经过八年的抗战,他们早就不像从前那样是未经训练的杂牌军,而是有了正规军事系统的部队,若继续任其发展,实在可怕。
其实在日本人打进来之前的几次剿共任务,敏之都不很愿意参加,他或多或少也知道这孩子的心思,但敏之是人才,能留当然还是要留住,语重心长地说:“敏之,你也可以转文职,搞军事战略嘛,何必一定要辞职卸任呢?”
宋濂苦笑道:“校长,如今党内文职的争斗难道比内战好到哪里去吗?就这么短短几个月,有多少个高管因为内部争斗被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