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瑾臣从纽约回来时已近年关,蒋特助将乐视近期的工作流程表递交给他。他低头看了一眼,忽然询问道:“owen的演唱会办得如何?”
蒋特助恭敬回话:“从选歌到舞蹈,造型到舞美,运作套路都很成功。现场气氛一直居高不下,特别是owen唱了一首《朋友》后,更是使之一度高涨。”
“朋友?”慕瑾臣抬眸:“又出单曲了?”
“是一首国外的曲子,owen私下找人填的词。”
慕瑾臣轻笑一声:“owen还是这么不守规矩。”
每当暮色四合的时候,g市繁华喧嚣的街道两旁便会闪烁出变幻无穷的彩色霓虹。大都市的夜晚永远不会寂寞,酒香四溢的ToP却安静异常。
这间酒吧是慕瑾臣的私人场所,每天照常营业,却从不向外开张。没有他的允许,禁止任何人入内。酒保、调酒师、服务生,养着一帮子闲人,个个薪资高昂。
慕瑾臣独自坐在吧台旁,举着一瓶红牌,一股脑地灌入嘴里。
季然重重拍了一下他的肩:“怎么了这是?借酒浇愁可不是你的作风。”
慕瑾臣见到他,一双黑眸在流光溢彩的酒吧灯光下流转出奇异的光:“什么时候你能把我视为老板,我就不愁了。”
“你是说我擅作主张填词不上报这事?”季然向调酒师要了一杯Xo,低低沉沉地笑:“阿慕,你大晚上的把我叫来ToP,只是为了和我算这种芝麻大小的账?”
仰头又吞下一口,慕瑾臣松了松领带,眸光瞬间沉下来:“老爷子又施压了。”
季然了然地笑了笑:“这次争取到的期限是多久?”
“立刻,马上。”他轻轻吐出这四个字,夹杂着略显沉闷的郁气。
季然惊讶:“连缓冲的时间都不给了?”
慕瑾臣曲起手指,敲击着大理石吧台:“之所以拖了这么久才回来,就是因为做很多事都得不到配合。解除了一场危机,还会迎来下一场。我手中没有实权,空降兵短时间内树立不了威信。”
“我要是你,直接裁员。”
“那岂不是雪上加霜,闹得人心惶惶?”
季然微叹:“考虑那么多,阿慕,你这些年越来越老态龙钟了。”
“如果被歌迷听见你乱用成语,你说,他们是该哭还是该笑?”慕瑾臣点了支烟,一点猩红在手指间时明时暗。
季然皱了皱眉:“还没戒掉?”
他弹了弹烟灰:“戒不掉了。”
拨了通电话叫来司机替他开车,慕瑾臣仰靠在后座,微眯着眼望向窗外摇曳生姿的灯火阑珊,眼前突然闪过赵纯那张时而狡黠时而怯弱的精致面孔,通话键就那么不由自主地按了下去。
长久的忙音,预料之中。
慕瑾臣轻笑。黑名单?你是有多讨厌我?
赵纯最近很忙,季然用更加诱人的酬金聘请她为专属填词人。
只要不违背道德底线,谁都不会和钱过不去。
赵纯只有一个要求,有事详谈劳烦换个地儿,乐视传媒里那么多演员明星什么的,人多口杂,她不想再被人说闲话。
其实她这话是意有所指的,季然能听懂。
虽然以唐心的智商压根参不透林初薇的笑里藏刀,但是她传话的本事却绝对能让人叹为观止。她不仅能一字不差地将原话复述而出,就连语气也都能学出个七八分相似。
赵纯在音乐创作上是块极具潜力的璞玉,季然本身就有韬光藏拙的意图,即便赵纯不主动提出要求,他也会细心保护好她。
为了能更好地掌握音律,季然嘱咐唐心替赵纯报了一个吉他辅修班,趁着寒假有时间,大力度地增加了学习课时。
赵纯没有和赵爸赵妈说实话,每天出门都谎报说要去上数学辅导课。
学生的首要任务是学习,在没有确定人生方向之前,她必须将二者的关系协调好,不能出现一丝一毫的差错。
晚上回到家后,她很想立即爬到床上去痛痛快快睡一觉,但是很多事情一旦懈怠下来,往往就会逐渐生疏。
她逼迫自己耐下心去看书,就像陈意柯说的,舒服是给死人准备的,充实的人生才会让她感受到自己的存在价值,否则她会觉得是在替小白花而活。
大年三十,赵家三口全体出动前往云家大宅。
赵纯头戴一顶纯白的毛线帽,穿着一件同色的加厚羊羔毛绒外套,打底裤,长筒靴,既有少女的清纯,又增添了几分小女人的妩媚。
毛茸茸的看上去很暖和,加上她甜甜的笑容,云老爷子仿佛从她身上看见了赵妈妈年少时的影子,禁不住感叹了一声岁月催人老。
不得不面对慕瑾臣,赵纯淡定自如地和他打了个招呼,然后便开始眼观鼻,鼻观心,心观自在。
赵妈妈和王菀之坐在一旁聊天,赵纯窝在角落里对着手机打游戏。传到耳边的对话很清晰,她一开始有些恼怒她妈对王菀之太过热情,听到最后,恼怒已经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