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着记得这家酒楼是和硕简亲王世子雅尔江阿名下的产业,雅尔江阿从来和二哥不对盘,轻轻一叹:最好不要再有什么事情发生,让老爷子安安生生的回去吧。
胤禛眉头紧锁,不仅是为了户部之事恼恨,瞧向胤礽的眼中疑色更重:二哥今日行事确实同平日里有异,可是,依着二哥的性子,最是护短的,总不会要了自己人的性命。而依着皇阿玛的性子这外面的人怕是身家性命都要去了一半的……
胤祺胤佑一如以往的默然,心中默默的想着自己的职责可是有甚关联。
胤禩却是有些疑惑,若是布局,太子手下何时有了这等舍身为义之人?
胤禟皱了眉头,他最是明白八旗子弟喝了酒的德行,根本就是没有往旁的上面去想,可是,为什么看着胤礽的背影,他看去的那一瞬间居然觑见了脆弱?最怪异的是自己,那一刻他竟是想着要站到二哥身边……
胤俄叹了口气,刚才还是温情脉脉,遇到事情就是这样毫不掩饰的怀疑。持杯啜饮,胤俄垂下眼帘掩去眼中的嘲讽:皇阿玛,这就是你的宠爱!
胤裪静静的坐着,好像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胤祥很是担忧的看着康熙:皇阿玛一向仁慈,可惜奸人作怪,可是不要气坏了皇阿玛!
胤祯眯了眼睛,眼角瞄着胤礽的背影,若有所思。若真的是布局,二哥这手段确实了得!额娘所言果然有理。
胤禑的眼神却是一直盯着弘晰和弘晋,有了之前自己的暗示,这两人总该有一个人会明白的,是弘晋最好。若是弘晰,也不错。
胤禄垂着眼,忽然觉得难过。他忽然有些不知道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不过,瞟了眼左手边的胤禑,心中安定几分,哥哥对自己的在意和爱护绝对是真的!
胤礼默默的放下了筷子,他很少说话,一向最是天真的模样,好像是被十六哥护着长大的,可是他又不傻,他不明白明明可以安安静静小心翼翼的活下去,为什么,十六哥还有十五哥要像飞蛾扑火一样,站到太子身边去,那人仿佛身处悬崖,最是危险,那不是他们这种无权无势的小阿哥能驾驭得了的,能在悬崖绝壁上飞奔疾行的这世上怕是只有一个太子!
众人心思纷乱,一个语气温和的清越声音却是传了来:“……还请几位给柳某人几分薄面,小小争执就化干戈为玉帛,今日便算是柳某人请了几位吃席。”
外面的声音一下子静了下来,片刻之后,却是最先说话的书生先开了口:“柳公子,今日我等却是有些莽撞,惊扰阁下,实在失礼。”
那边纨绔也是正经了声音:“柳公子,我们……说话是高声了些,小小争执,劳动了您,实在是我们的不是,那一席便记我账上。”
书生清傲,不好再做争执却是放下了银子便匆匆离开。
纨绔也是失了兴致,让随从送上银子,也告辞而去。
这位被称作柳公子的青年公子一直温浅疏凉的笑着,只劝了一句便再没开口劝解。目送着那几人离开,转回头,看了眼安静无声的屏风,想起掌柜的描述,微微眯了眼,对这几位来历莫名——从衣饰上看着像是汉人——可排场很是不小的客人起了几分兴味,上前朗声道:“在下几位友人略有争执,惊扰了几位,柳某人在此给诸位赔个不是。”
康熙刚才也是分了心想瞧瞧这位柳公子会是怎样解决这事,不想这事儿竟是这样轻飘飘的揭过了。能这样轻巧的解决了事情,不仅是这人有几分本事,重要的还是他的来历身份。康熙微微皱眉,他可不记得这京中什么时候多了有这等震慑力的柳姓人家。不过人家这样赔罪,自己这边总是要有回应,当然这还不需要自己开口。康熙瞧着胤礽,意思明确。
胤礽忽然一笑,开口回道:“柳公子不必如此,出门在外难免多事。我父并不在意。”
柳公子,柳儒曦听得这金玉之声,原本只是略有试探的心思,现在却是想见见这说话的人,有这样声音的人,言语中不经意间带出的气势,不知这人会是怎样的风华,便笑道:“在下还是心有不安,请当面赔罪。”
康熙眼神看向屏风外,忽然挥手,沉声道:“请他进来。”
坐在外侧的侍卫站起身挪开屏风,剩下的人都起了身护在主子的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捉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