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看了余宛然的背影一眼,嘀咕了一句“她要去荡秋千啊”就自己找了一个桌子坐下吃了起来。连他正在烤的东西以及烧烤炉等物,全都被抛诸脑后了。
连带被他彻底忘掉了的裴萝,只吃了几根就被某人牵小狗似的牵到另一张桌子前坐下。他又给她倒了一杯饮料放在她身旁。
裴萝好像真的饿了,又或者是有点害羞,只小声又迅速地说了一句谢谢,就继续专注地吃东西。
渐渐的,她开始感觉到大森林里清凉的带着树木清香的风轻轻拂过,似乎连周围呛人的烟气都变得好闻了些。
忽然,头顶又传来阴森森的一声,“裴、萝!”
齐晚晚咬牙切齿地叫完这个名字之后,再一字一顿地凶狠地质问道,“是你做的对不对?!”
她家的情况越来越不好。
她虽然懂得不是很多,但至少明白,当顶头的官员们有意找茬的时候,逃不出他们手掌心的企业再怎么挣扎,都是在做无用功而已。
所以古话常说,民不与官斗。
自从被记者爆出了齐氏旗下公司的一系列问题之后,他们家就每况愈下。
父亲已经住进了医院,妈妈是典型的家庭主妇,她还是个刚刚高中毕业准备进公司历练的十八岁女孩。
似乎整个齐家都已经摇摇欲坠,坍塌不过在转瞬之间。
而这个时候,她却得知了一个消息,一切都是她从来不看在眼里,以为动动手指就能捏死的人弄出来的!那个人不可能骗她,也不会花心思来欺骗她玩。
叫她如何不恨?
之前她都呆在家里安慰妈妈,或者去医院看爸爸,没有接触外面的人还没有很清楚地感受到,今天出来才发觉,真的一切都不同了,齐家……是真的因为她,因为她的年少无知,大胆妄为,因为一个她从心里看不起的人,而要完了。
那些原本需要巴结她讨好她的人,今天全都对她不屑一顾,甚至有的还想避瘟神一样躲着她。
如果齐氏还好好的,他们怎么敢这么对她?!
想到那些人或者奚落或者躲避或者幸灾乐祸或者轻蔑的目光,齐晚晚紧紧咬着牙,指甲狠狠地掐进了自己手心的肉里。她实在没办法想象,裴萝家不过是在老城区开了个武馆而已,家里根本没任何背景,也没什么钱,明明应该就是她所设想的那样,动动手就可以让他们全家下地狱。
可是事情怎么会变成了这样?!
该死!
该死的她,该死的他,该死的他们!
齐晚晚只觉得心中有最可怕最阴暗的东西在慢慢将她吞噬,痛苦、仇恨和恶毒快要将她整个人都彻底淹没。
她受不了那些人的目光!
再这样下去,她觉得自己一定会发疯的!
于是她找了来,想确定了之后,自己就离开,不要再站在这里接受那些人的恶意。
裴萝听到齐晚晚的声音就有点无奈了,等了一会儿,她不肯走,于是她只得抬起头来,“什么是我?”
齐晚晚冷冷一笑,“你已经成功了,还用得着在失败者面前装傻吗?”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裴萝回道。
“是我。”一旁忽然有人说道。
裴萝和齐晚晚同时转过头去,看着宁越。
裴萝先皱着眉头说道:“喂,话不要乱说,都还没弄懂她说什么呢,你就在这里承认什么?”
齐晚晚看着这个人,自己熟悉又陌生,一瞬间心底还有一丝悸动的人,她忽然就痛得第一次在他的面前掉下眼泪来,“你在说什么?”的确,那人只说是裴家,没有说是裴家的谁,真正算起来,他也是裴家的人。
“是我。”宁越又重复了一遍,神色漠然。
齐晚晚立即咬牙切齿地看着他,“你说真的?为什么?你知不知道你毁掉了我的家?”快害死我爸妈了?
“我只是反击而已。”宁越语声愈加冰冷。
齐晚晚怔了怔,而后目光阴冷地看着他,“反击……好一个反击……你竟然这样冷酷!我爱了你那么久,你不动心就算了,连一丝感动都没有,还这样残酷……你——”
“宁越。”有人叫道。
几人循声望去,一个衣着不凡的男人跑过来,笑眯眯地邀请道:“不是分工合作吗?我们那样也烤好啦,过去一起吃吧?有个哥们还带了酒来,咱们去喝几杯?”
齐晚晚已经冰冷的心不住地往下沉——这个人她也认识,因为他曾经是讨好她的人里最出风头的一个,曾经当着她的面痛骂一个不自量力来追求她的人。这人十分势力眼,很懂得见风使舵,如今不是最好的证明?齐家要垮了,他对自己曾经摇尾乞怜的对象,齐家的独生女齐晚晚视而不见,只用亲热得好像从小相交的语气叫着宁越。
这样看来,裴家有惹不起的人的事情是真的?宁越拿回了他爸爸创下的产业的事情,也是真的?
可是他在这样得意这样人生圆满的时候,他做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对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