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乔茵茵化了妆上班,为的是掩盖眼底的黑眼圈。可她皮肤白,怎么涂粉底也压不住那两团暗青。
对桌的昕姐要出差,把她案头的花和微型鱼缸托付给乔茵茵打理。说了几遍,发觉对方有点恍惚,昕姐敲敲桌面,“喂,走神小姐。”
乔茵茵立即应声,“你说。”
“我说什么?你脑子根本没在这。”
“我在听。”乔茵茵极力挤出笑脸。
“你怎么了?看精神有点差。”
“没睡好,胃疼了一夜。”
昕姐将信将疑的看她一眼。
“你出差走几天?”乔茵茵问。
“三天。烦死了,我家里一堆事呢,非去开什么破会。一帮人吃吃喝喝没个正经事。”
乔茵茵忽然眼睛一亮,“昕姐,要不我替你去吧?”
“你现在还有心出差?”昕姐疑惑,言外之意是乔茵茵应该在家盯紧老公。
乔茵茵无力多讲。现在的她愿意被发配到任何地方,只要不在裴铭毓身边。
昕姐说:“你去问主编吧,他要是答应的话,我没意见。正好我不想去呢。”
乔茵茵二话不说,马上找司主编去了。等了一会她回来,笑逐颜开的,“妥了,我替你去。”
乔茵茵马上回家收拾行李,又给裴铭毓打电话告知单位派她出差。按照原计划,第二天才是出发的正日子。乔茵茵象逃出樊笼的小鸟,当天就奔赴了杭州。与俞敏斗智斗勇她不怕,她怕裴铭毓。早晨他神清气爽地跑步,吃早饭时涂了厚厚的面包片给她,他笑,象独中彩票那般开心雀跃。全然不知乔茵茵整夜未眠,那短短一分多钟的折磨几乎化成噩梦,闭上眼就是自己倒挂的窘态。为了收服裴铭毓的心,她强迫自己接受那事,可裴铭毓变本加厉,乔茵茵受不了了。
去会务组报到完毕,乔茵茵去西湖边散步。眼下春意正浓,垂柳如烟,落花纷飞。其实,对她来说,景致是次要的,这样清清静静不被打扰最难能可贵。
这次的会一共三天,日程排得很宽松,下午的时间基本上都用来做当地游览,看景、炒茶、品茶。结束后,乔茵茵没有马上回燕都,她请了一天假,正好衔接上周末,前前后后她花了七天的时间在杭州逗留。每天早晨,她去西湖边散步,中午挑一间雅致的餐馆吃饭。下午睡过午觉去街上走一走。遇上心仪的茶馆,进去要一杯茗茶,临窗而坐直接消磨到晚饭光景。
最后一天的时候,她在一条小巷中发现有家制作银饰的手工作坊。她推门走了进去,里面有一对小情侣正在低头忙碌。乔茵茵浏览着墙上挂的各种成品。在北京时,她和简阳也去过这样的小店,他们还曾亲手做过一对项链。
银饰店老板过来招揽生意,“你可以挑个喜欢的款式自己做。”
“我先看看行吗?”
老板笑笑,继续坐回那对小情侣旁边辅导他们:
“雕花纹时手不要抖。”
“不要太重,手轻一点。”
“急不得,慢慢来。”
老板的话不时飘进乔茵茵耳朵里。她干脆坐到案台前,看那对小情侣操作。他们制作的是一对银戒指。女孩脾气急,做了几次不满意,于是推到男孩面前,“你做。”
男孩也是对这种细致的事感到吃力,鼻尖上冒出汗珠,“等着!我这没做完呢。”
女孩揉着有点泛红的指肚,嘟囔,“早知道买一对了,费这么大力。”
“是谁提议的?你老是这样,脑筋一热马上又反悔。”男孩擦汗,也显出几分急躁。
乔茵茵想起,那会她和简阳做时,简阳承担了大部分基础活。乔茵茵只喜欢做最难最精细的,她觉得那样才有成就感。而简阳不那么争强好胜,只要乔茵茵不愿意做的他都揽到手里。做银饰也好,做其它事也好,甚至包括后来拍照片。简阳对好焦距、取好景,只等乔茵茵过来按一下快门。给别人看时,简阳也是宣称照片由乔茵茵拍的,不知道内情的人还以为她样样精通呢。简阳乐于当陪衬,任凭乔茵茵想做什么,他都在左右保驾护航,且甘之如饴。
旧时光的记忆让乔茵茵快步离开手工作坊。她实在不喜欢这种回忆,它只会残酷地提示乔茵茵曾失去了什么。小巷的巷尾有家咖啡馆,袖珍门面象明信片中的样子,温馨可爱。她信步走进去,选了临窗的藤椅。点杯咖啡后,她拿出手机上网。
离开燕都后,乔茵茵每天都会去俞敏的微博看一圈。今天,她更新了三条:
‘一起加班的快乐是天底下最大的快乐。’
‘你说,继续加油。我说一起加油。’
‘每当看到你的笑脸,我心飞扬。’
俞敏写东西也象她本人一样,不遮掩也不矫揉造作,字里行间都是积极向上的阳光。
乔茵茵凝神看着每句话后面添加的笑脸,感受得到那快乐扑面而来。在这个春日融融的午后,和心爱的人一起加班,何等幸福。乔茵茵想起前天俞敏更新的一条,那与今天的口吻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