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川是双江的一个支流,长川县因此得名,长川县在满清时期称为长川府,建县超过百年,这在全面开发也不超过五十年的北江省來说,可是不多见的,车子开进了长川县城,在车水马龙中慢慢行进,透过车窗,可以看到新城区高楼耸立,光鲜明亮,可转过一道街,又见到了老城区的破旧不堪,脏乱无序,一新一旧,交差变化,有如两个时代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给人一种在历史长河中來回穿梭的错觉,
严宁到长川县來,主要还是來对税费改革推进落实的,市里下派到长川的税费改革宣传工作组的工作陷入了举步唯坚的停滞状态,结合着长川县家族势力庞大,对税费改革抵触很强烈的实际情况,严宁觉得自己必须高度重视起來,必须亲自到长川县走一走,疏理一下关系,必要的时候,严宁也不介意出下手,打压一下长川县本土宗族势力的风头,进而推动税费改革在长川县扎下根去,
据税费改革宣传工作组反映的情况,工作组到了长川县以后,长川县政府办在出面接待了一下,然后就把人送到了城关镇政府,立刻沒了踪影,至于县政府的领导是一个都沒见到,而工作组在城关镇走了一圈后,立刻意识到了他们有多么的不受欢迎,走了几个村,根本沒有一个村民上前听他们宣传,甚到到村民家讨口水喝都叫不开门,不得已,工作组只能将宣传材料留到了村委会,请村干部代为宣传,只是一转身的功夫,这些材料就被扔进了灶堂,化成了灰烬,
城关镇宣传不下去,那就到其他的乡镇,只是在换了一个叫做梨花沟的乡以后,工作组才发现,在城关镇的宣传还算是好的呢,虽然沒有人听,但多少镇里还有个人來接待,还是能进入村子走上一圈,但这个梨花沟乡可就显得不友好了许多,找到乡里,沒有一个乡干部出面接待,下到村里,居然连村子都进不去,只能站到村口干翘脚,
不得已,工作组只能再次转回了城关镇,想要找县政府办负责同志提出配合的要求,这一回,却是连个工作人员都看不到了,直让工作组有了一种无从下手的感觉,面对长川县出现的问題,工作组可不敢怠慢,特别是厉富广火急火燎的跑回了市里,将情况送到了严宁的桌上,对于长川县这种无异于打脸般的对抗,很是让严宁火大,这才有了严宁的长川之行,
“书记,您看长川的建筑新的新,旧的旧,乱成了一团,不是规划的问題,主要还是在城市建设中,触及了宗族的利益,这些大家族在县里都有产业,霸着地方不许拆迁,要不就是开出天价的拆迁费用來,县里的工作推行不下去,不得已才绕过老城区,另起炉灶的,最终搞成了有如牛皮癣一般的样子……”看着车窗外不断向后滑过的建筑,厉富广发现,严宁似首对长川这种颇具的特色的建筑格局比较感兴趣,比较了解情况的厉富广主动地向严宁介绍起长川建筑如此不伦不类的原因,绕來绕去还是沒能脱离长川宗族势力影响的圈子,
“嗯,看來胡振山的难处很大啊,想要把工作干好不容易呢……”厉富广一路上不停地介绍长川的情况,所说的大都是长川的宗族势力嚣张拔扈,联合排外的事情,目的并不是想让自己对长川了解的更深入,反倒是有劝阻自己不要轻易去挑开这个盖子的意思,
长川的宗族问題由來已久,做不到周全准备就轻易去碰触,很容易造成尾大不掉的局面,稍有不慎,严宁就有可能被长川庞大的宗族势力搅得连渣子都不剩,但是,自己的情况自己知道,严宁要比厉富广考虑的要多很多,这个时候,自己根本沒有任何退路,
税费改革往小了说是关系自身的发展前途,关系北江省的政治走向,往大了说却是惠及华夏亿万农民的福祉,这项政策落实下去,有着划时代的意义,所以,不但是省里,就是京城里也有很多首长都在等着试点的结果,想看看这个农村税费改革到底能为华夏农民带來多大的利益,这引人关注的地方太多了,就是因为一个长川县,因为长川县的几个大点的宗族,就把全国农民的福祉断送了,严宁说什么也不能接受,
“严书记……”严宁的到來,让胡振山有些激动,脸上呈现出见了亲人般的感伤,在将严宁请进办公室以后,胡振山觉得自己满肚子的唠骚,想要和严宁诉诉苦,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一脸的为难相,最终只是咬着牙堆坐在沙发上,抓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茶水有些凉了,而且很苦,跟胡振山的心情一样苦,
胡振山是俞天明的侄女婿,年前调整时,也就是俞天明调离的时候,就被派到了长川出任县委书记,胡振山被发配到这么一个地方來,跟俞天明摇摆不定,懦弱无为的态度有很大的关系,可以说,胡振山是借了俞天明谁也不得意,谁也看不起的光,否则,凭借着组织部长的名头,也不至于到这个喊一嗓子都听不到回音的地方來,对此,胡振山只能认为自己命苦娶了俞天明的侄女,啥光沒借上不说,反倒让自己折了进去,
到了长川任书记差不多两个月了,胡振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捱过來的,每天混混噩噩的,手中沒有得力的兵,班子里的同志总是拆台,下面的人阴奉阳违,县委的政令出不了办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