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云飞从后备箱拿出扁担和网袋。中年妇女亮起了随身携带的小手电。借着微弱的手电光和淡淡的月光。穿过狭长泥巴小道。左拐右弯地來到中年男女的家里。
是家典型的江南民居。大门口钉上了蓝底白字的铁皮门牌。上书“竹林乡篱笆村158号”。挺吉祥的门牌号。
民居正中堂屋。摆有八仙桌。两边各前后两间卧室。堂屋屏风后边有一杂物间。
厨房搭在屋外。另起了一小间;简易厕所挨在杂物间的屋外角落;挨着茅厕的旁边有一小块菜地。
整个民居看上去简朴整洁。家境算不上殷实。
中年男子招呼高强和马云飞在八仙桌旁坐下。对中年妇女道:“杨子。热几个菜上來。”
高强一听连忙摆手:“大叔。吃过了。不用的。”
中年男子呵呵笑道:“同志。既然來了就整两盅呗。再说了。我和老婆子这一來一回的都饿了。也要吃点的。”
叫杨子的中年妇女。也沒说什么。已经去屋外的灶房做饭去了。
高强不好拒绝。再次递上一支中华烟。然后将大半包已拆开的中华烟推到中年男子面前。聊开了:“大叔。我叫高强。您贵姓。”
开始在商贸街还一头火气的中年男子。到了家里已是一脸的憨态了。高强是区委干部。家中來贵客呢。中年男子的神情自然很激动。
“姓侯。叫我老侯吧。”
“侯大叔。我看您这村子挺大的。都靠渔业为生吧。”
“是的。竹林乡较偏。离市区又远。这篱笆村的几千户人家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几年养螃蟹有补贴。乡里有专门技术人员指导。俺们年纪大点的。就养上了。年轻点的不愿呆在这江边旮旮里。都外出务工去了。”
高强看了下正堂屋屏风上贴满的奖状。问道:“侯大叔。您家的孩子吧。读书很好呐。”
提起闺女。侯大叔很自豪地说:“女儿倒挺争气。在江南二中读高二。成绩还行。听老师说能考个清华北大的。”
“他爹。你就吹吧。”叫杨子的妇女笑着顶了句侯大叔。
杨子很快弄上了几个菜。韭菜花炒蛋。酒糟虾米。油淋青菜。干红辣椒炒肉。外带一盘花生米。还蒸上了四支大闸蟹。
侯大叔说了声慢坐。便从杂物间端出一个小酒坛來。笑笑:“高同志。你是到我家來的最大的官了。这坛酒是女儿红。我家小囡囡出生那年做的。”
高强一听。赶忙起身:“侯大叔。使不得。使不得。女儿红。得闺女出嫁才能开坛。到时我再來喝喜酒吧。”
弄好了满桌菜。在一旁缝补蟹网的杨子开口了:
“高同志。喝吧。他爹高兴呢。当年囡囡出生。他就特意封缸了两坛。一大坛一小坛。大坛留闺女出嫁时做酒。小坛就候着有贵人來时随时开坛喝。隔了17年。还真被他爹言中了。贵人就别客气啦。”
侯大叔感激的看了下杨子。也由不得高强拦着。便将封藏了17年的女儿红给开了。顿时满屋飘香。和郭明月家喝的20年国酒茅台不相上下。
侯大叔给高强倒上了满满一大碗。马云飞要开车本不想喝。望了眼高强。高强点点头。也就满上了。这可是主人家将來客当贵宾呢。这点面子还是要给足的。
一番推杯换盏。酒一喝。侯大叔的话就多起來了。高强适不适时托上几句。基本上将月亮湾周边情况给弄清了。
难怪侯大叔从商户店面出來骂骂咧咧。原來是青龙帮要挟每家商户十万元保护费。商户沒法子。只有靠压渔民的蟹价以减少损失。
而渔民养蟹除了政府的一些补贴外。并沒有和商贸街的批发商户们签订购销合同。造成价格不稳定。养殖户的利益得不到保障。
更有甚者。柳城和江城的黑道插手商贸街。收取保护费比政府收租金还规范。竟然以近千米长街道中段划分。南柳城、北江城。
两边黑道收些保护费。不算太多。商户们多忍气吞声也就习惯了。
商贸街黑白两道。几年都相安无事。自柳城刀疤子一死。青龙帮便迫不及待。串通当地警察。强夺地盘。便弄得满城风雨。人人自危。
而当地警察却戏剧性的上演三国演义。地处柳江下游转角处的月亮湾。由于地跨两区。貌似三不管地带。却又多头管理。柳城区的江堤派出所、江城区的江城派出所。江南市水上公安分局。都管。都不管。似乎有些乱……
好酒易上头。女儿红已喝过两大碗。从谈话中得知高强未婚。侯大叔粗着嗓门要许下一门亲事。欲将成绩优秀长得漂亮的女儿侯琴嫁给高强。
侯大叔的闺女侯琴。连面都沒见呢。就要许亲了啊。看來侯大叔喝高了。
见时候不早。高强辞别侯大叔夫妇。顺带留下了三百元钱。急得侯大叔发火:“高同志。你咋这样看不起人呢。吃餐饭还要留伙食费。”
高强连忙解释:“大叔。收下吧。政府干部有规矩的。说好了。侯琴妹子上大学的谢师宴。我一定來。要大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