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便笑着说道:“挺好的,就这个吧。”
钱大昌在一旁站着,听见徐妈的话,顿时眉头一拧。这妇人这是心中揣着事呢,别看他是做菜的,可是他凭菜看人的本事,却是十分准的。“夫人,您确定这菜没问题吗?”对方分明就是浅浅一尝,说白了就沾了个汤头,这哪里尝得出菜色的好坏来。
“没问题啊。”徐妈点了点头,笑着望向钱大昌。
钱大昌想都没想,就把那几盘菜撤了下去。
“这是?”徐妈不懂了,赶紧询问道。
“这菜根本就不行,融不进您的眼,您吃着都难受,我端它们上去不是砸我们掌柜的招牌吗?”原来不是别的,而是钱大昌看见妇人尝了自己的菜而是一脸的苦相,这钱大昌哪敢把菜端上桌啊!
“大兄弟,不是……”徐妈心中念着花瞰月的事,就算吃了珍馐佳肴也笑不出来。
“您心中有事吧?”钱大昌一句直接戳在徐妈的软肋上。
“我……”徐妈微微一顿,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的往下落:“爱亚……”转过头,又看了一眼那身旁的女子,顿时泣不成声。
“这是?”钱大昌一脸为难地搔了搔那寸头,这到底是怎么了?!难道自己做的菜突然变差了。
“爱亚,徐妈我就实话实说吧,其实是……”徐妈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屋外的传来了女子的声音。是张大姑娘开口了。
“徐妈,您真是的,见了爱亚竟然高兴成这样,您看您,好端端的哭什么啊?!”张大姑娘前脚迈进来,豫老夫人后脚就跟了进来。
豫老夫人一脸的难色,看着儿媳:“娘没办法好。没拦住!”眼色里隐隐地透着丝丝的愧疚。
谭爱亚轻轻地对着妇人摇了摇头。竟然套不出实话来,那她也知道该怎么做了!
“爱亚,你可别见怪。”张大姑娘挽住徐妈,紧紧一攥妇人的手,宛似在打什么信号一般:“她这都是想你想的,我们还没离开豫十县的时候,徐妈就念叨着你呢,你看看现在……”
张大姑娘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谭爱亚的一声轻唤止住了口:“张大姐,我不会见怪的。我怎么会跟你们见怪呢!”别看谭爱亚说的这么细声细气,可是若是豫若在场,豫若一定能清楚的体会到小女人如今是生气了,而且是彻底的气炸毛了,这一切的一切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罢了。
“那就好!”张大姑娘猛的吞咽下一口口水,艰难地哼了一声,她也不知为何自己会如此。
“钱大哥,把这菜端出去吧。”谭爱亚低低地吩咐了一声。
“这菜?!”钱大昌一犹豫,可是看到谭爱亚眼中的戾气,顿时麻利的闭上嘴巴,干起活来。
“再取五个酒碗来。要大的。”谭爱亚最后叮嘱一声,便率先走了出去。
几盘新菜落在桌上,刚刚放稳,谭爱亚就横在了桌前,小手抬起,将一旁的酒坛抱进了怀中,执起碗将面前的五只空碗,一一倒了满满的酒水,一碗碗地推到了四个贵客,还有自己的面前,执起酒碗,仰头一饮而尽,抬起手以袖口狠狠地一抹嘴角:“傅掌柜,王大哥,张大姐,徐妈,我拿你们当好朋友,当贵客,可是你们好像并不是如此!”强忍住酒水的辛辣,谭爱亚继续道:“我把你们当朋友,可是你们却把我谭爱亚当傻子耍?就算你们不让徐妈说,就当我真问不出来吗?!”声音从平淡转为狠戾:“花瞰月她到底怎么了?!你们能对我说句实话吗?!”
别的她都可以不计较,惟独众人口中的遮掩,顾左右而言他。他们到底在欲盖弥彰着什么!花瞰月她到底怎么了?!有谁肯跟她说一句实话啊!
一桌的欢声笑语在此时再次荡然无存。
“爱亚,你说什么呢?瞰月她挺好的,没……”事字还没出口,张大姑娘就被王光棍递来的视线,盯的闭上了嘴巴。
“傅掌柜,其实出这个主意的人是您吧?”谭爱亚双手一撑桌面,脸上因酒醉而漾开了一片的酡红。
傅掌柜垂着头,不吭一声,盯着那被小女人推到眼前的盛满了酒水的青瓷大碗。良久,他猛的捧起,狠狠地一口灌下。
“老傅。”徐妈禁不住地抬起手遮着嘴角,轻轻地唤了一声。傅掌柜平日里几乎滴酒不沾,只有得知花瞰月死讯的时候,他喝过一次,而这次该是第二次了。
一饮而尽的傅掌柜,扬起头,眼中泼开的是满满的雾气,雾气凝聚,最后化作滚烫的泪水,大滴大滴地落下,原来纸包不住火,原来始终是瞒不住的。他哽咽的声音悠悠道:“瞰月她死了!”言毕,他猛的仰起头,也许只是为了让自己那落下的泪水不在那么肆意的往下淌。
谭爱亚的身躯猛的一晃。
“爱亚!”张大姑娘眼尖的起身赶紧扶了一把。
谭爱亚轻轻地推开张大姑娘的搀扶,眼中隐隐地也泛起了泪水:“怎么死的?!”她离开的时候,花瞰月还劝慰她地抚着小腹说有喜了,以后在县老爷家不会在受气了,可以母凭子贵了。如今怎么说变就变了,人说没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