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放在草地上,然后抽出腰间的木剑对他们说:“我决定不给你们钱了。你们让我们两个人都不舒服,我就要杀掉你们两个。”
那个女孩子忽然想从地上爬起来抓住我的脚,可是她是在太虚弱啦,只晃了一下就又跌回去,只是嘴里说:“不要啊,你会死的……”
于是那几个人又笑了起来,只是脸上浮现出凶狠的神色,并且拿起原本靠在土墙上的几把生锈的短刀,向我走过来。
这时候我的身后忽然响起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一个人背着朝阳向着城门疾奔,并且大叫:“让开,让开!”
我转头,只看得到一个黑乎乎的影子,觉得有些熟悉,却不知道到底是谁。可当我再看到那人手里的那柄长杆大戟的时候,才想起来,他应该就是我前天夜里见到的那少年。
原本带着阴冷的神气笑着向我走过来的几个人见到他,都纷纷呼喝道:“放下武器来,交钱进城!否则别怪大爷们不客气!”
那少年可不理他们,脚步半点儿也不曾慢下来,只是在经过我身边的时候“咦”了一声,然后冲到那些人近前,大戟一突一挑,刺穿了一个人,挑飞了一个人;复又一横一甩,拍飞了一个人,又切开了一个人----就好像他们是纸糊的一般。
我从未见过这种杀人方法,只觉得做梦一般。再看他时,他已经将雪亮的大戟刃身一甩,甩干净了上面的血滴,扭头对我咧嘴一笑:“快进城!”
说着,他又开始疾跑起来,不一会已经消失在土墙之内。
其实土墙后面还是一道墙,我不晓得里面是否还会有守门要钱的人。
我走过去抱起吓得发呆的那个女孩子,忽然记起我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就问:“你叫什么名字?”那女孩子呆了好一会,才将头倚在我的胸口,微弱地说:“我叫杜无双……”我觉得这名字很好听,于是对她说:“啊,我叫吕无香。你可以叫我无香,我就叫你无双。”
这时候身后又传来一阵脚步声----还是一群拿着大戟的人,大概有几十个。他们慌慌张张地跑着,看见了城门口的四具尸体,就更慌张,急急吼道:“少主人一定在里面,追!”
他们跑得那样慌,以至于我没有机会问一问他们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于是我抱着无双,随着他们也跑了进去。
城内的那道土墙并没有人把守,或者说曾经有,可是都已经成了地上的尸体。
于是我越过那道门继续跑,然后眼前豁然开朗。我第一次知道原来可以有这么多高大且美丽的建筑。它们不是用土坯砌成,而是用坚硬的砖头与木头搭建而成,白墙黑瓦,是一个本不该存在在这片荒原之上的世界。
我只听师傅说过有“大夫”这么一种人,可我却不知道他们住在哪里,长得什么样子,是男是女。街道上的人们以一种惊异的眼光看着我和无双,并且脸上渐渐露出惊恐的神色来。他们交头接耳,以极低的声音怯怯私语:“他们竟然穿着这种衣服!”
这时候我才注意到这里所有的人竟然都穿着同样的服装---一样的黑色外衣,滚着白边,无论男女,老少。他们的眼睛里是绝望的死气,只在看到我与无双的时候才惊讶了一会,复又极快地散去。
然后他们三三两两地散开,又开始迈着一种悠闲的步子在街上来回晃荡,却没人说话。整座城里,弥漫着诡异的寂静。
我以为居住在城市里的人大抵是如此的。因为我曾遇见过文定门的人。他们就是给割掉了舌头---那么他们的城市里也一定寂静无声,只有像门主和少门主那样的人物才能发出声音,说出话来。
于是我抱着无双站直身子,在大街正中朗声道:“诸位父老乡亲,谁知道大夫在哪里?”
我这么一说话,本已经散开的人们忽然又齐刷刷地转过身来看我,脸上更是露出惊骇欲绝的神色来。然后他们又开始交头接耳,以万分不可置信地语气窃窃道:“他怎敢这么大声的说话?!”
然后人群之后便有一队拿着生锈短刀的人急匆匆地跑过来,向我厉声喝道:“谁敢在此喧哗?!”
我见他们都穿着和外面守门人同样的土黄色衣服,眼睛里透着冰冷又残忍的神气,就知道他们决计不是好人。无双在我胸口低声道:“我们还是走吧,这些人都好可怕……”
我想了想,生平里第一次犹豫起来。我不愿意和这些奇怪的人打交道,而且他们也许会抢走我的银角子。可如果现在跑开,无双会像那个女人一样死掉,再不能陪我。
我想,师傅要我去江湖历练,见识些不一样的东西,大概就是这些事情。可为什么,明明遇到了一个让我觉得很舒服的女孩子,却又会发生这么多令人不舒服的事情呢?
那些拿着短刀的人一步步进逼过来,然后说道:“这小子一定是和先前那些人一路的,我们捉住了送给城主审问!”
街道上穿着黑白色衣服的人见此情景,都呼啦啦地散开,为我们空出了一片场地来。他们站在一边伸长了脖子默不做声地看着,眼睛里是罕见的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