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虽不愤,但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很对。当年公孙度以清贫庶子的身份上位,先是杀公孙昭,后又血洗辽西望族,侵尽辽西财富,这才有了今日的成就。车公烈就是那被血洗的望族之一。今日公孙度遣使前来,估计又是有什么阴狠毒计了。
想着,车公烈轻蔑的问道:“说吧,你又给你家主子出什么鬼主意了?”
柳毅道:“大当家的这是在夸奖我么?哈哈……不过,大当家的请放心,今次我来,却是给你们送大礼来的。相信你们也知道,辽西走廊上那三百七十九车货物之事。柳某猜想,我们会有共同目标的。”
车公烈道:“哦?你们知道得倒是很清楚!”
白面军师笑道:“柳别驾,你的意思,莫非是要我们联手干一票,一同吃了这批货?”
“不错!”柳毅道:“这位兄弟说得很对。我此来,便为此事。”
众头领议论纷纷,有人点头,有人摇头,一时间,聚义厅内乱乱哄哄,争论不休。
车公烈与白面军师低耳交谈片刻,淡淡的说道:“柳别驾,不知贵上想怎么合作?”
柳毅望了望四周,说道:“就在这说?”
车公烈冷哼一声,挥退了头领们,只余下军师在内,三人商讨了一个多时辰,终于定下抢劫大计。
辽西走廊,商队里,王越安坐车内,透过垂帘望着车道两旁绰绰的人影,心中暗道:这都入辽西境两日了,怎么还没人动手?莫不是声势太大,把他们给吓着了?
王越还在怪敌人软趴,可把檀石仇越几个小伙子给急坏了。车道两旁,商队前后,无时无刻都跟随着成百上千人,不用想,都是干嘛的,可把几个头一次领兵的小年青儿吓着了,时不时的聚到一起,商量着对策,却谁也拿不出一个好方法来。
商队缓缓前行,不急不慢,不像是赶路,倒像旅游一般,每日走个一百多里,日还未西斜,便结营休整,到第二日日上三杆了,这才磨磨蹭蹭的上路,商队不急,可把那些心怀不轨的人给急坏了。
如此走了约有七天,已过临渝,来到了碣石山下。
碣石山又名无棣山,但当地人还是习惯叫碣石山,只因这名儿是当初大禹治水时取的,是神州九河的入海口。山下一条小河,狭小而急促,故称绳水,汇入饮马河,东入渤海。
而这个地方,王越也熟悉,正是当年他遇到胡人抢劫,救下孙黛的地方。当年还不知这里叫碣石山,道路也没这么宽,人也没这么多;时隔十七年,再来此地,王越有种预感,事情,一定还会发生在这里!
所以,当太阳还高挂头顶的时候,王越便叫停商队,安营休息!
檀石仇越等人非常奇怪,不知道这车里之人是怎么想的;以前黄昏休息还说得过去;怎么到如今,还只是晌午,就不走了?这也太明显了吧?劫匪都是傻子么?这也看不出来?
虽说童师祖来前儿说了,要全听车里之人的命令,可……可这命令……也太荒唐了吧?人家会上勾么?不会就这么真的“走”到中原去了吧?
小头领们急得真挠头,却不知道,他们完全忽略了“三百多车商品”有多大的吸引力!
就在王越等停在碣石山看风景,喝酒吃肉的时候;在离碣石山不到三十里的一个山崖上,大当家车公烈、白面军师、柳毅等十几个头头却气得要死。
车公烈指着“商队”大骂:“什么狗屁王家,胆子怎么小成这样?你们不是有两万人么?怎么怕得跟孙子似的?”
柳毅也很郁闷,低声咕哝道:“不可能啊?他不是这样的人啊?怎么会怕成这样?这跟情报很不相符啊?”
白面军师听到一点点,愣了愣,问道:“柳别驾,什么他?他是谁?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告诉我们的?”
柳毅吱唔道:“没……没有。我把我们知道的情报,都告诉你们了。这次出货的,全是王家自己的商号。所以,这一次抢劫,一定不能留活口,否则以后我们在幽州,再无立足之地!”
车公烈心中冷笑,暗道:立足幽州?那是你们公孙家应该考虑的,我才不混幽州呢!干完这票,我们就远走大漠,谅他王家也涉足不了胡人草原上去!哼哼!
白面军师心中有些别扭,似乎被忽略了什么,但又想不通,想不明白。但很明显的是,王家商队没有按照预期的速度,也没有按照时间走进自己的圈套,心中有种重拳打绵花的感觉,很是不爽,不愤道:“大哥,现在,我们还抢么?”
车公烈盯着远处王家商队的营帐,牙关紧咬,双拳握了又松,松了又握,一时拿不定主意。
柳毅也急了。
自从知道“那个人”来了辽东,又亲自参与到商队里之后,便伙同阳仪,为公孙度出了这个“毒计”!
事情完全按着自己的设想前进着;但别扭的是,“那个人”竟如此小心谨慎,竟天天磨洋工,天天走走停停玩玩,甚至今天只走了三个时辰,不到五十里,竟又休息了!这……这还是“他”么?
柳毅很着急,他知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