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一顿狠揍。
催眠师看到她异常凶残的目光不仅没有害怕,反而微笑着地给她一杯水。
桑红抬手把自己的头咯嘣咯嘣地向左边歪歪,又向右边歪歪,然后对他呲牙一笑,一巴掌把那杯水拍翻了,杯子里的茶水洒得他衣服前襟上湿漉漉一片。
催眠师笑得异常得明朗,他尽力让自己的声音柔和: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你说我能感觉怎么样?”桑红咬咬牙冷笑着飞快地抬手一把揪住他的领带,把他拉向自己,盯着他的眼睛问。
“你前段时间情绪过于消沉了,几乎接近于儿童心理发育的退缩期,胆子变小,心思变细,情绪敏感;
我这迫不得已的手法一用,这样能够激发你心底最浓郁的力量,有利于你的心理防护。”
那催眠师丝毫都不害怕,虽然她手腕的力量大得很,他既然有胆量把病人弄疯,当然会有制服这样的人的法子。
桑红看出了他的有恃无恐,心念一闪,手上的力气渐渐松了下去,看看自己的手,看看他被揉皱的领结,她苦笑道:
“对不起,真奇怪,我怎么会莫名其妙地这么愤怒,好像全世界都背叛了我一样!”
“经过这样的催眠,你是不是觉得浑身的力量大了很多?”催眠师走到了写字桌边,开始拿起笔填写记录,一边不紧不慢地问。
“是。”桑红感觉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觉得好像浑身都有使不完的劲儿,很想和谁打一架一样的憋闷。
“还头痛吗?”
桑红摇摇头:“浑身冷汗,好像看了一部恐怖片一样——过瘾。”
“呵呵。”那催眠师抬头看了她一眼,笑得很满意,“很好,恐怖片也是放松的一种方式。”
“我可以去换衣服了吗?这衣服感觉有些湿湿的,很不舒服。”桑红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意犹未尽的欣赏姿态。
“哦,还有一些小问题,你换了衣服出来,我再问。”那人摆摆手,让她进去了。
桑红进了更衣间,放松了自己的精神,再看着那张该死的近乎刽子手的得意的肥脸,她怕她的拳头真的会冲着他招呼过去。
再转身出来的时候,桑红惊讶地发现,房间的格局竟然变化了,更让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那个刽子手催眠师竟然不知什么时候溜走了,连一点点的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她惊诧不已地看看周围的环境,确定和刚刚进来的时候不一样。
连门口开着的方向都不一样了。
桑红飞快地走到门口,用力地一拉,只见门外竟然是一条从来都没有见过的走廊,很寒碜的,哪里是她刚刚进入的那个高档雅致的心理诊所?
她不可思议地揉揉眼睛,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
她敢肯定她一直都是有着个人意识的,绝对没有什么人移动过她,可是眼前这样子如何解释?
她转身进了屋,抬手在墙壁上边敲来敲去,没有其他的入口啊!
关键是这样的一间豪华的小屋子,和对面划得乱七八糟的陈旧的房屋压根儿不搭调。
她想要拿出手机,却发现包包来的时候,已经保管在前台了。
前台!
这里怎么可能会有前台啊!
桑红仰头看看那简陋寒碜的筒子楼,顺着走廊走了几步,只见到处都是油漆剥离的陈旧的单扇门,就连她刚刚推开的房门,也是内层包着软皮,外层和其他的房门没有任何差别。
她想敲敲其他的房门,问问这里是哪里,可是,敲了门之后她才发现,这里竟然是一座废弃的旧楼,空荡荡的只有她的敲门声和说话声。
无端地,桑红就想到了凶杀案的旧楼,她什么也不再喊了,只是顺着走廊快步地走呀走,终于找到了尽头阴暗的楼梯,她顺着楼梯几乎是用当初在部队训练的法子往下飞跳。
她数着足足地跳了有四十五层,然后才终于看到了外边的天空。
她几乎有种再世为人的惊喜了。
她跑出了这栋高大的建筑的尘埃极厚的大厅,心突然就沉了下去,面前是一个落木萧条的陈旧院子,四方形的,推挤着很多的木板等建材杂物,推挤得很高很多。
地上的落叶足足有半尺厚。
真是见鬼了,商业区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地方!
桑红诅咒着开始往那些堆放的木材上方爬,只听着骨碌骨碌的轻微声响,那些堆积得很结实的,几乎好多年都没有动过的木材竟然轰然倒坍了。
桑红几乎是在仓促中弹出那条救命的绳索,跳到了不远处的一棵白杨树上,低头看的时候,只见脚下一片狼藉的木头海洋,轰轰隆隆地直撞得木屑横飞。
真的是想要她的命吗?
真可笑!
她警惕地抱着树身,看看周围,她知道绝对有人在暗中窥视着她,可是一层层那么多黑洞洞的窗口,让她往哪里找去?
出去了再说。
她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