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几个时辰之前。渔阳城内的百姓还在为幽州大人的造访欢欣鼓舞。还在对幽州将士痛击鲜卑蛮夷津津乐道。还在为今晚的庆功宴探讨不休。一副国泰民安之景象。可现在这渔阳城内已经成了修罗狱。屠宰场。喊杀怒骂声、兵器交鸣声、痛苦呻吟声、凄厉的嚎叫声混在了一起。成了一支死神之歌。
幽州兵仓惶间改变队形。最倒霉的就是伤兵与正在打斗的兵士。伤兵被自己的同伴无情的丢下或者干脆生生被自己昔日的战友踩死。而正在打斗中的兵士则无法抽身。等待着他们的也只有残酷的死亡。
赵云一马当先。用自己手中的涯角枪。尽情的宣泄着方才的狼狈与不甘。张任则紧随其后。冀州兵士簇拥着自己的主将。以乍看凌乱。实则紧凑的锥形阵。狠狠的踢着幽州残兵的屁股。原本在赵云、张任不曾归來之时。尚且平分秋色的战局。顷刻间发生了倾斜。彻底的倾斜。沮授立于中军。感慨良多:这智囊终归是智囊。只是辅助。战争终归是要短兵相接的啊。若此次战伊始便是赵云、张任领衔冲锋。恐怕这幽州军早已瓦解多时了……
公孙越此时的神情有些恍惚:难道真的是天亡我公孙越。公孙范比他兄长也好不到哪里。不停的咒骂着麾下士卒。
幽州军在前。拼命的跑。冀州军在后。玩命的追。直到追至渔阳北门。公孙越等人才如梦方醒。。这渔阳的城门早已落在了冀州军的控制之中。且业有至少三千军士驻守与关隘之上。一排排弓箭手严阵以待。只等着幽州军进入射程便乱箭齐发。
张任此时勒令士卒结成圆阵(这圆阵乃是孙子兵法十阵之一。士卒结成环形防御。分为三层驻防。第一层是刀盾手。第二层是长枪兵。第三层则是弓箭手。可谓防御之良阵。且此阵可迅速转换成方形阵。可攻可守。乃杀人越货必备之良阵^_^)。就地休息。并不追击。一面命人将沮授、刘虞请到此处。
此时的公孙越等人已经成了热锅之上的蚂蚁。焦躁不堪。幽州士卒被死亡的阴影笼罩其中。心疲力竭。
这短暂的平静。似乎在酝酿着更大的一场风波。
约一炷香的时间。圆阵开了一个小口。刘虞与沮授走了进來。张任淡然道:“伯安兄。这幽州乃是你的治下。现在对面的幽州叛军。是杀。是放全凭你一句话。”
沮授闻言。默然不语。心道:张任啊张任。你可是给刘幽州出了一个不小的难題啊。
刘虞嘎巴了半天嘴却不知说什么好。而是将目光投向了沮授。
“当问国让才是。毕竟他是牙门将军。统领幽州三军。”
刘虞点头道:“正是。在下不通兵事。此事还是交由田将军为妥。”
幽州军此时蠢蠢欲动。意欲夺门而出。赵云见状。朝张任望去。见张任也在看着自己。兄弟二人心照不宣。赵云双腿一夹马肚子。便出了圆阵來到幽州溃军附近。横枪与胸前。以防有冷箭偷袭。后朗声道:“我等并未打算将尔等赶尽杀绝。一切皆由田豫将军处置……”
赵云还沒有说完。果然有一支冷箭破空而至。直奔赵云眉心。
赵子龙。枪打盘旋。轻松将箭磕飞后。朝着那发箭之人冷笑道:“公孙越。两军相争。不斩來使。本将军此次前來不过是想给这些幽州兄弟一条活路。怎的你就要为了一己私欲。置这些兄弟与死地嘛。”
两支冷箭。不分先后。一支射向赵云心口。令一支则射向赵云哽嗓。若换个泛泛之辈。这两支如此默契的冷箭定然可一击制胜。奈何这马上之人。乃是赵云赵子龙。
只见这赵云。哈哈大笑道:“太慢了。莫非是娘们射的。”谈笑间手中长枪非常随意的左右一拨。轻描淡写的便将这看起來凌厉无比的羽箭打落在地。幽州军士看的真切。各个面面相觑。目瞪口呆。
幽州苦寒。且饱受鲜卑等族欺凌。尚武情节严重。那公孙瓒的名声便是凭借着自己的勇武打出來的。赵云今日在这幽州大营之中。來去自如。早已令不少幽州豪爽男儿折服。此番又小试牛刀。引得更多幽州男儿侧目。不知是谁喝了一声:“好俊的枪法。”接下來便是雷鸣般的掌声。。分别自幽州军中和冀州军中发了出來。也不知是夸奖赵云好枪法。还是在赞这喝彩之人好胆识。
公孙越先是一愣。而后勃然大怒。状若疯狂。怒叱道:“谁喊的。给爷爷站出來。扰乱军心。我活劈了你。”
田豫此时已來到了赵云身畔。强行压下心中的悲恸(关靖的死造成的)朗声道:“公孙越。少要在这里耍威风。你勾结辽东公孙度意欲何为。”
这田豫虽然年纪轻轻。却在幽州军中颇有名望。若非如此。公孙瓒临终之前。绝不会对其如此倚重。先前乱战之时。乃是田豫被公孙越冠以勾结冀州军。图谋不轨。方才说服了幽州将士狠下心将其铲除。
巨大的压力令公孙越此时无法冷静。声嘶力竭道:“田豫小儿。你本是我公孙家的一条狗。现在又跑到这里血口喷人。你勾结冀州赵风。意在图谋我幽州。哼。大哥在天有灵不会放过你的。”
田豫愤然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