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朝外冲出!而那些悬在北面的南人轻骑,也不能让他们加入战场,就要让游离在外面的女真野战主力朝着自己这里靠拢。他们一旦示形,南军轻骑必然会拦截,就算是将他们拖住了……
短短时间之内,银可术已经做出了决断。那些谋克还在他身后拼命求告,银可术猛的转头,大喝一声:“都起来!这个时候,也只有死中求生!俺们要突出去,接应设合马!既然突出,张家堡寨就守不得了。俺们退到古北口去,等待宗翰大军到来……设合马,你坏某家大计啊!今夜,就是一场最为惨烈的厮杀,拿出你们女真好汉的全部精神本事!”
他这一声大吼,顿时镇住了堂中的纷乱。三个谋克不由自主的站起,躬身领命。银可术已经一叠连声的将军令下出来。
“你们各自回去集结女真兵马。所有马匹都集中起来,在堡寨北门待命!某家亲卫,去将张一茞请过来,陪某上寨墙!集结人力,堆叠柴草,举火为号,这火头,越大越好,拆光了张家堡寨也不要去管它!”
此时行军作战,也没有太复杂的联络信号。女真军中,在这方面更是粗陋。当日和游走在外的女真野战主力约定,就是举火为号,一旦堡寨当中火起,外面那几个谋克的女真野战主力,就得不顾一切,朝着张家主堡靠拢。一旦示形,就必然会被南人轻骑现。银可术这般盘算,就是想用这野战主力的行动,将南人轻骑主力牵制住,让他们不能加入这里的战场!
银可术举火的最要紧的目的,其实并不在此,他只是低低叹息一声:“但愿设合马看到堡寨当中举火,就知道南人定然有备了,但愿他跑得慢一点,能马上掉头回来!”
一个谋克猛的抬头问:“银可术,就不能马上举火么?”
银可术狠狠的骂了回去:“糊涂!现在举火,俺们一切无备,反而让围着俺们的南人有备,到时候,俺们怎么能冲杀得出去?到时候,俺们想出去接应设合马都不成!所以你们要以,将军马集结完毕各自行事去吧!”
得到他这一声军令,堂中所有人几乎都是从地上弹跳而起,飞也似的涌出议事大堂,去行各自军务。今夜,着来就是不得不和南人进行决战的一夜了!
银可术微微摇头苦笑,整整身上衣甲,大步走出堂外,剩下不多名亲卫紧紧跟上,护卫着他,谁都没有觉,此时此刻,银可术的身形已经微微有些佝偻!
张家堡寨当中,一片低低的嘈杂声音,每个人都在四下奔走。谁也不知道这几日显得气焰有点低沉的女真老爷突然作些什么,各处女真兵马,都在向北面堡寨门集中。只要是领兵张家子弟,在塞墙上值守的集中一处,不在寨墙上值守,回去休息的,就被破门而入,一把架起来拉出。稍有喧嚣呼号的,就是一刀砍下来,顿时身异处。
这般连杀十余人之后,堡寨中人,都在女真人的命令下,昏头涨脑的行事。这些张家领兵子弟来到寨墙左近,就看到他们张家家主张一茞已经被架了出来,衣衫不整的被几个女真亲卫看着,银可术就在他身边。张一茞颤声下令,让他们这些统兵子弟,集结本部,分处三门。每一门都涌了七八百神色仓惶的步卒在那里,乱纷纷的在那里披甲授兵。每一门口,都有十余名女真人骑马在那里督战。
人投降依附之后,骨头就软了。
更不用说夜间突然就这样被集中起来,慌乱恐惧当中,一切都奉命唯谨。而且他们张家家主,还在女真人手中!
除了集结三门的兵马之外,其余丁壮都被集中起来,搬运着堡中积储的柴草,在一个空地上堆叠得越来越高。运送柴草的人流稍微慢一点,女真人的鞭子就劈头盖脸的打下来。集结于三门门口的张家新附军已经开始窃窃低语,女真人就要在今夜逼迫着俺们去扑外面长围?
几个张家领兵子弟,想去和女真人分说两句,运气不好的当即就被女真兵马按倒剁了脑袋。人群骚动更甚,这个时候女真人就押着张一茞巡视三门,张一茞浑身颤抖,带着哭腔在那里解劝:“大家听命吧……现在如此,堡寨已经守不得了。里面乱起来,外面一下子就能打破!不如大家都听命向外冲,外面还有张家的坞壁,冲过这里,可以去其他坞壁安身。不要在这里被一锅烩……了”
张一茞说什么,银可术半点也不关心,只要到时候这些张家新附军能朝外冲,帮他们女真兵马吸引大部分南军就已经足够!
在他注视下,女真兵马主力已经集结完毕,不安的守候在北门内的阴影当中,那堆柴草,也堆叠得足够高大,还有丁壮川流不息的向这里运送。大桶大桶的豆油,打破在柴草堆上,银可术猛的挥手:“举火!”
数名女真亲卫,一起将手中火把丢在柴草堆上,火头“呼啦”一声就引了出来,接着越升越高。火光之下,堡寨内不论女真还是张家,都看着塞墙上银可术的身影。火焰跳动,光影明暗不定,映照出银可术一脸的杀气。
“与南人一决,就在今夜!先冲向南,接应设合马,然后向北,直奔古北口!南人虽多,可俺们女真儿郎,欲南便南,欲北便北,不论谁挡在俺们面前,就只有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