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掌握的应奉天家财计事交待出来。梁师成也没指望萧言能顺顺利利的将手里掌握的这么多资源双手奉上。他已经从三司借用了不少查账好手,准备拼上几个月的功夫,和这南来耗上,将这财计事尽量完整的接收过来。为此让这南来再逍遥桀骜一阵,也只有忍了。一切理顺之后,这南来再无利用的价值,那时候知道他梁隐相到底是低眉金刚,还是怒目罗汉!
今日这番作态冷遇,还只是将来手段的一个微不足道的开篇而已。
萧言一笑之后,在梁师成身边狐假虎威的内使就已经又尖声喊了起来:“宫观吩咐,还不明白回话?要知道你是待罪之人,朝中弹章已经堆得和你一样高了!还不努力自效,真的想寻死不成?”
今日戏份,做到这里也差不多了。说实在的,来不来这么一遭,萧言也无所谓。就算他不来,梁师成也不可能来抄自己家。萧言在这上头看得分明得很。
不过平白无故装了这么久的孙,怎么也得大摇大摆的出来晃一圈。这个汴梁都指望老死,老就得让他们看看,近过得再滋润没有。小哑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老天天啪啪啪。阴阳调和,爽得就差度劫飞升了。
说起来,萧言有的时候也还是有点记仇。
今日来走这一遭,还让萧言明白了。自己***在这汴梁,还真是全无依靠。旧党一辈恨不得自家死,蔡京撒手不理这麻烦事,只想安安稳稳的在东府位置上等着老死。梁师成这死太监早就对旧党之辈半推半就,恨不得弄死自己送上投名状。那个嘉王赵楷半点担待都没有,智商看来也很成问题。那位拿了自家不知道多少万贯孝敬的圣人,也是想榨干净自家后一点利用价值之后,再随手扔掉,是死是活,这位圣人混不在意。
不论如何,老为这个大宋打下了燕京!老麾下这些儿郎,出生入死,为大宋血战疆场,冲锋冒雪,风刀霜剑间。顶着铺天盖地的箭雨,迎着漫山遍野而来的胡骑。使出了他们全部血性和忠勇为这个大宋血战!
正因为自家和麾下儿郎的血战,让大宋平燕战事,没有如历史上一般丢人。让女真人深切看出大宋的虚弱。在燕地没有郭药师这样一个巨大的隐患。大宋还算赢得了一点重整防线的时间,赢得了包括整个燕地在内的防御纵深。
现在自己和麾下这些儿郎,却不过是靠着自家发明出来的球市这等玩乐手段。一点为君王生财的本事,能在这汴梁城苟延残喘。整个汴梁都将自己和麾下儿郎视作异类。自己这一点利用价值都没有了之后,恐怕连性命都保不住。不必说那些冒死血战的儿郎。会受什么样的牵连了。
中世纪一片黑暗,欧洲已经退化到了蒙昧愚蠢野蛮的地步。汉家文明在这片黑暗当中如醒目的灯塔一般,领先这个时代何止千年。如果这个文明能长久保持下去,世界又将会怎样?
萧言并没有什么在这个时代发起如何鲜的革命。建立什么先进的文化和统治体系的野心。只是在这个时代日久,实实在在的在汉家文明的边疆生活,呼吸,挣扎,血战。看着万千好儿郎跟着自己的旗号虎啸向前。埋骨沙场。
保卫这个文明不至于沦入未来血海,从曾经远远领先于全世界而一步步的走向野蛮蒙昧。
已经从穿越前在论坛上轻松的指点江山,而变成了渗入血液骨髓当中的本能了。
这就是他现在的生活,也就是他现在的使命。也就是他来到这个时代,从无数次死亡当中挣扎出来,所建立的全部男儿事业!
谁想妨碍到自家的这个使命事业,谁就是自己的敌人。
哪怕天下皆敌,又有何妨?
何况自己的敌人。不过是一些只是懂得党争的士大夫辈。是一个本身就先天不全,运转了百年之后已经完全不适应这个文明的统治体系。是一个有史以来,荒唐昏庸程度也能稳居前三,轻易葬送了为领先文明的一个鸟皇帝而已!
什么大宋的士大夫统治团体稳固强大,什么大宋对内统治周密完善。萧言所知道的,就是这个统治团体,这个统治体系,在真实历史上,几年后一触即溃。所见到的这些中枢当道诸公,已经将大宋的统治弄得支离破碎,半身不遂。什么样的有效决断,有效兴革都难以做出。只有在政争中用阴毒手段整人的本事,只有争抢朝堂中那些大有利益位置的本事。只有闭着眼睛当鸵鸟,全部所见就是这个畸形繁荣的汴梁都城,以为一切都是河宴海清的眼光。
这样的敌人,又有何惧?
对于打破这僵化陈腐的一切,自己可没有半点心理负担!
这些时日在南门别业外闭门不出,每日只是锻炼闲居,萧言已经将自己的思绪完全理清,现在已经是全然的挥洒自如,什么也动摇不了他在自己选定的道路走下去了。
成败利钝,听天而已。不过这主宰所有人命运的贼老天,萧言从来没有怕过!
几名没**之辈狐假虎威在那里恫吓,萧言无所谓。那位坐在上首拿着架势的梁隐相,在萧言眼里,也就是笑话。再没有初入汴梁时侯对这些看似无可撼动的庞然大物的提防畏惧心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