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软席上,靠向玻璃窗,右手端着一小杯红酒,偶尔把酒杯向玻璃窗上一碰,便发现悦耳的嗡嗡声。
任有德又抽了几口雪茄,把雪茄往桌上一扔,走到武荣缘面前,一把抢过武荣缘手里的酒杯,道:“老武,你哑巴了,不会说话啦,还是叫李易这毛头小子也给吓住了?
好好好,我知道你的意思,现在我遇到了一点麻烦,你们就可以独霸海州了,正嫌我碍眼呢,所以背地里偷着乐是吧?
我就知道,天底下哪有什么真意义,都是自私的,都是假的。你们这班阴谋家,你跟刘允文没什么两样,这些人里就数我傻。
我算是看清楚了,我能有今天纯粹是他妈的命好,你们都有心机,都有文化,都跟我玩阴的。
行,我走还不行吗?就当我没回来。以后不用海州政府赶我走,我主动离开,不让你们心烦行了吧?”
任有德把酒杯塞回武荣缘手里,气呼呼的向外走。
武荣禄忙起身阻拦,任有德不听,继续向外走,这时武荣缘轻声道:“老任,你说一个人如果自己找死,那关别人什么事?”
任有德回身怒道:“姓武的,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笑话我吗?你别忘了,我可不算垮台,我只是暂时离开,我的场子还是我的场子,海州政府别想收走。你这话是骂谁呢?”
武荣缘把杯里的酒喝光,从软席上起身下地,把酒杯轻轻放到桌上,笑着把任有德拉着坐下,自己则坐在任有德对面,细声细气的道:“老任,你这个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坏脾气是成功最大的阻碍。
都不是年轻人了,何必这么大火气。着急是没用的。我刚才说的那话不是在讽刺你,我是在说李易。”
任有德这才不生气了。却奇道:“李易?他又怎么了?他找死了吗?干,我看这小崽子活的好好的呢。
真没想到李启明生了这么个混账儿子,现在居然跑到海州来搅咱们的局来了!早知道这样,当初……,哼。哎,你说是不是李启明故意的?”
武荣缘道:“我看不像,以李启明的性格,他既然归隐了。就不会再出来折腾。
我已经叫人对李易前前后后的事情调查了一下,从迹象上看应该是李易自己打拼出来的,跟李启明没有什么关系。这只能说是个巧合罢了。
大浪淘沙,李启明明白这个道理,他既然心灰意懒,就不会让儿子再重复他的经历。”
任有德道:“你说李易这小子哪点随他那个死鬼老爹呢,我是一点也看不出来。”
武荣缘笑道:“长江后浪催前浪。这是自然规律,咱们谁也不能违背。好了,不说这个了,说说找死的事。”
任有德道:“什么找死?你想把李易做了?”
武荣缘一摆手,道:“当然不会,这一招太笨了。敌弱则折之。敌强则消之,敌众则化之,我游身于外,而终享其利,此为上策也。”
任有德一甩脑袋。大声道:“又是这套,你们这些读过书的。说起话来就是叫人听不懂。”
武荣缘道:“老任,这话的意思是说,如果敌人太弱,那就直接打倒他,如果敌人太强大,就不要跟他硬拼,敌伤一千,己也伤八百,那是下策,应该逐步消减他的势力。
而如果敌人太多,那就分化他们,分而治之,如果敌人本就有恩怨,那就叫他们之间去争斗,我们则袖手旁观,静等机会,好渔翁得利。这,才是上策。”
武荣禄笑了笑,道:“老任,明白了吧,做什么事都是要靠脑子的。你的命再硬,也有流年一怕。可如果做事靠头脑,那就至少能回避硬伤。”
任有德呵呵一笑,道:“我没有你们这帮人鬼心眼多,老武,你接着说。”
武荣缘轻轻叹道:“现在海州已经不是咱们一家独大了,十年前大家联手搞垮了段凯东他们三个,这才把咱们的大运又向后推了十年。
十年河水向东流,江湖风雨几个秋。人生一世,几起几落,也都是很平常的。我这人清静淡迫,不想得到太多,钱早够花了,又何必争那些虚名。”
任有德笑道:“放屁,我才不信。你接着说。”
武荣缘瞪了任有德一眼,接着道:“老任,当年大家联手,阴损主意大都是刘允文出的,而力却都是咱们出的,最后分利益的时候,刘允文所得的却比他应该得的多多了,你说这公平吗?”
任有德一拍桌子,大声道:“这还用你说,我早就看刘家人有气了,早晚有一天,我要叫刘平安小王八蛋去街上要饭。”
武荣缘笑道:“你只提刘平安,却不提刘允文,看来你还是对刘允文心有忌讳,这也正常,当年那件事之后,刘允文分力没出,就得了古九庄、湘田园和浅水湾三处地盘,确实是个厉害角色。
想当年我对他都猜的浅了,这人皮色如常,心思如鬼,确实不是一般人。你想想,杀陆亭候这件事,他连他儿子都骗的了,他还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这老家伙不是人,是鬼。”
任有德微一皱眉,咬了咬嘴唇,没有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