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夫这样多久了。”向来白净的脸上满是阴霾。□裸的戾气生生让站在一边的柳儿打了个寒颤。
“已经好几个月了。”眼瞧着自家公子一天天虚弱下去,柳儿这心里也是万般难受。说着说着,眼睛就红了。
“大夫,怎么说。”楚郁瞧了眼,眼睛红的跟兔子一样的小子。心里的懊恼,倒是稍稍消散许多。这个柳儿,性子倒是耿直了些,说话有些不招人喜欢。可是做事却也是个稳重仔细的。对平儿倒也是掏心挖肺的好。
“大夫只是说。公子身子骨太差,要用些药材养着就好。”说道这里,柳儿眼眶又红上几分,“可是吃了这么多副药剂,公子却眼瞧着越加憔悴。”说道这里,柳儿已经是泣不成声。
“庸医。”一听这话,楚郁的脸色更是沉上几分,从腰间摸下个牌子递了过去。“照顾好你家主夫。明儿另请个大夫瞧瞧。若是需要银钱拿着这牌子,去账房支取。”
“奴才知道了。”千恩万谢的结果牌子,柳儿瞧着楚郁长叹口气离开院子。远远瞧着女子已经走得没影了。柳儿妥帖的收好牌子,啜泣着站起身。举着帕子拭着眼泪,缓缓走进房间。进了房门,柳儿小心翼翼落了门闩。这才麻利的抓起帕子擦干净眼角。“公子!”
这一声唤来。原本还在安眠的人儿,缓缓睁开紧闭的眼帘。“公子,夫人走了。”匆匆跑进内室,男子哪里还有原来哀戚的模样。
“我都听到了。你怎么还是这么毛躁。”扶着肚子缓缓支起身子。柳儿颇为俏皮的吐吐舌头,忙扶着自家少爷起了身,又从床上扶了床软背垫在身下。
“少爷,你为什么不见夫人?”柳儿这边,口里说着,手却从怀里掏出先前那个古朴的木牌,献宝似得递过去。
“见了又怎样。”抬手取过木牌,何平漫不经心的把玩。
瞧着自家公子轻描淡写的模样。柳儿稍稍犹豫了下,小心翼翼的说道:“其实,公子。我觉着夫人对您挺好的。要不然......”
“柳儿!”把玩着木牌的手指骤然捏紧,何平向来温柔的语气顿时变得尖锐。
眼瞧着公子本就憔悴的面容更是白上几分。柳儿颇为自责的端来热水,“公子莫气,我不提就是。您如今身子骨,差的很定要好生养着才是。”
就着柳儿的手,喝下热水。何平煞白的脸色倒是稍稍缓和。只是捏着柳儿的手却是越加紧了几分,“往后这些事,莫要在提。”嘶哑的嗓音平静的有些吓人。直瞧见柳儿拼命的点头,何平紧捏的手这才缓缓松开。
许是自家公子模样太过癫狂。柳儿搁下手里的杯子,便拖了个凳子安安静静的守在一边。何平躺在床头深吸一口气。垂着眼帘倒是缓缓抬起,出神的望着床上青色的幔帐。“最近庄里可有什么事情发生。”□在外青白的手掌,轻轻贴合着自己高高隆起的腹部缓缓摩挲。何平摸了摸有些毛躁的发鬓,恢复了平日里温柔谦和的模样。
柳儿侧头想了想说道;“游方那丫头,嘴巴就跟缝上似得。什么都问不出来。不过我瞧着这几日夫人,倒是经常传唤齐堂主过来。估摸着该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自然该是有大事发生了。私盐都被劫走这么久。再没动静怕是说不过去了。”轻巧的语气,好似放松一般。何平晦涩不明的语气倒是让人有些猜不出他的用意。
“少爷,您好像很高兴。”疑问的语气也是肯定的句子。明明少爷的脸上没有表现出丝毫的笑意。柳儿却突然冒出了这种奇怪的想法。
房间里倒是越加安静。何平没有回答,却是取过床头搁着的针线。从竹簸里挑出之前尚未修好的纹样。展开的十指细细摩挲着,“他莫风秋要是连些动静都闹不出来。我那日便是真的白放他了。”温柔的语气夹杂着不能逆转的偏执。越加清瘦的面容甚是憔悴,可是配上乌黑的眼中那灼热的光芒。却夺目地让人不敢直视.......
齐风从书房出来的时候。从旁院传来一道打雷般的声响,“齐老头子,等等我。”就着跟扯炮似得嗓门,虽说齐风想装作没有听见。却也只能生生停下脚步。
眼瞧着对方停下了脚步,杨彪更是几部就跨了过去。蒲扇似得巴掌带着风声,眼瞧着就要招呼上齐风干瘪的背脊。齐风颇为无奈的换了个身形站定,“杨堂主可悠着点,就老婆子这个身板,当真是扛不住你一巴掌。”
“齐堂主真是会说笑啊!谁不知道齐堂主一身武艺了得。哪里是我杨彪能比的。”半点也不尴尬地收回手,杨彪颇为爽朗地摸了摸自己乱糟糟的后脑勺。“不过今日我杨彪却是有正事来找你齐堂主的。”
“什么事?”这个粗矿的女子像来是个大大咧咧的。齐风也不指望她那破锣嗓子能小点。抖了抖衣衫,慢条斯理的问道。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还是换个地方再谈。”杨彪却是神秘兮兮的凑到,齐风耳边来上一句。杨彪此人向来是粗野没规矩的,可是正是方面却是半点不曾含糊。眼下齐风瞧着她一本正经,也只是淡淡的瞟了一眼,“跟老婆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