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炉顶飘出渺渺白烟,浓郁的香气渐渐冲去房间里残留的药味。掀起的袖口中露出半截莹白的手臂,匀称修长非常好看。砚中墨汁浓黑合适,颜彩轻抿了下唇瓣眉梢轻扬。“公子!墨磨好了。”将墨条那出来搁,女子侧头时撩在耳后的发丝随着动作倾斜下来。眉目似玉,分外撩人。手里的帕子扭得死紧,柳儿瞪着一双眼睛恨不得将她看出个窟窿。
不用回头,颜彩都能想到那人,满脑袋都是脑补过得画面。实际情况她只是本分的完成手里工作,基情什么的完全就是没影的事情。至少如果她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房间里的游方绝对会一刀劈了她。不经意瞅了瞅女人背后露出的刀把,对于柳儿的智商包有了全新的认识。
自从在监狱被招待出来后。颜彩与这个何公子之间奇异的到达一种微妙的关系。虽然柳儿以为那是最新发展出的奸,情。如果说之前何平时不时用留恋而凄楚的眼神透过她看着别人。现在确是着同样留恋而凄楚以及新加上防备的眼神看她。只是留恋与凄楚是看着她身上相似的影子,而防备却是看着她的。一想到对方用这样的眼神,透过她怀念着别人。颜彩脑海总是止不住生出,何平同时看着两人的感觉。一双眼睛同时看着两人,啊!这感觉好微妙。
“笑什么呢?”与防备相反的事。颜彩如今从东院调到了何平身边。美其名曰专属书房丫鬟。其实这是颜彩自己也很纠结。要知道,这个何公子自那之后对自己的防备完全达到了一定等级。颜彩并不觉得那点薄弱的好感是让他把自己放身边的理由。毕竟她不过是与被怀念的人相似而已。
画卷上笔墨未干,颜彩就站在何平身侧。稍稍抬眼就看见女人温润的笑意,明知不是心里还是漏了半拍。“只是想起黑子而已。”完全没有停顿,浓密的睫毛轻颤女人继续调整白瓷碟里鲜红的颜色。
何平见过那孩子。圆圆的脑袋上挂两小编,脑瓜子不好使特别喜欢粘着自己身边女人。她好像也特别喜欢孩子!下意识想起,女人抚摸孩童时温柔的神情。何平明亮的眼睛不自觉暗了暗,再下笔的时候笔锋一滞失了水准。许是对自己摇晃的心神不满,何平抬起手来顿了下,“那孩子倒还乖巧。”
颜彩只是笑了笑,并未接话。两人的交谈从来都是这样简单。只是这样纯洁的聊天在柳儿眼中却成了颜彩百般勾搭自家主子的言语。以至于,对女人的仇恨已经到达了一种全新的境界。
游方完全不知道柳儿脑瓜子里担心的事情。在她眼里看到就是,女人本分的做事柳儿的眼珠子却是黏在人家身上完全舍不得离开。果然是么!两人的脑袋里想的完全是不靠谱的事情。以至于,颜彩与何平之间微妙的气氛谁都没有发觉。
柳儿虽然贴心但是在书画方面始终没有她贴心。墨汁浓淡适宜,不过一个眼神就能明白他想要什么。只是那双明亮的眼睛太黑完全没有半点讨好与爱慕。心里既很高兴也有些失落!心里骤然烦躁起来,何平轻轻放下笔揉了揉额头,“乏了!今天就到这。”说罢也不管颜彩什么表情,起身就离了座位。
刚刚磨好的磨水不过才沾了一笔,这般反复何平以为女人多少会有些抱怨。可颜彩好看的脸多一点表情都没有,从容地收拾一切。不得不承认明明是繁琐的事情,在她做来却很好看。
颜彩完全不知道,何平心里想着什么。再她看来,只要何平不唤她其余时候都能休息。她不像游方是守护何平安全的。她只是个身上贴着俘虏标签的丫鬟,所以收完东西也就告退出去。
眼看着女人出了房间,何平心里越发的烦躁。这不是好现象,一点都不像他。他只是想透过女人看着那人的影子。可为什么到如今目光却是一点点落在那女人身上。记忆力的影子一点点与女人渐渐重合。明明不一样,为什么?
完全不知道,这些事情。颜彩纠结的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为了实行田笑的计划,把自己都弄进监狱了。结果是贴近了目标人物,可是没找到什么线索啊!何平的身体不好,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冷热不适合一点就咳得撕心裂肺。多走几步就开始摇晃,颜彩完全不明白之前是怎么能走到东院看书的。好神奇啊!还是说这里的男人与前世的女人一样。人前拧不开矿泉水瓶,人后能够单手劈砖。
想多了,这样的身子一天三餐靠药养着。操劳什么的很困难,如果不是他来操纵。那么,这里密不透风的防御到底是谁布下来。不可能是楚郁,毕竟正主只要离开变动是肯定的。就算松懈不了多少也不会像现在一样。如果柔弱只是为了掩饰暗中布置这一切的话,这男人未免藏得有些深了。
脑袋胡乱想着,颜彩手里摘菜的速度却没有停下。许是升职的原因,连带着被准许可以使用附近的小厨房。这个季节青菜少,就算有也不新鲜。荤腥什么的也不是她如今的状况能够吃到。虽然她不知道绿蕊每次弄回来的肉食是从哪里来的。但她毫不怀疑的肯定出处绝对不是大厨房。将冬瓜切块煮汤,清炒了个花菜。花菜刺啦一声刚下锅,就听见走上来的脚步声。“回来了?”绿蕊看见她拿着锅铲一愣,急忙将她从灶台边上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