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备间,罩上了一层雾气,他强忍着没让这雾气凝结,他与露兰春有感情啊!他想:老子放了你的爱,老子的爱怎么办呀!白天有兄弟和大烟陪老子,不寂寞。晚上老子独守空床该多难受。冬天没了小乖乖暖被窝,被窝多凉呀!难不成再让儿媳妇来给暖被窝……他知道与露兰春破镜重圆终无可能,忍着怨气说:你还了我那黑色的公文包,就去过你想过的日子吧!
露兰春感叹,“黄金荣可真是大度。”她漂亮地说,“世上若有后悔药,我肯定买来吃,只可惜我已经跟了薛公子,再也不能回头。”
黄金荣眼中的雾气更盛了,盛到了不由他的控制,雾气凝结成了眼泪,缓缓渗出,填平了脸上的麻坑……唉!无情未必真豪杰,纵是流氓也多情……他挥挥手,同露兰春告别,“去吧!真爱无敌呀!”
他看着露兰春上了派克车,打电话叫来马祥生,深沉地说,“《水浒英雄传》听过吧!潘金莲与西门庆追求爱情无可厚非,就是触他娘的那个拉皮条的王婆太坏了。武松杀王婆是应该的,杀潘金莲与西门庆就没道理了,潘金莲好歹是他嫂子,不但不能打杀,还得受到敬重!西门庆固然有错,但罪不至死,最多打他个半死出出气就算了。真的英雄,应该找到祸乱的根源才对”
马祥生明白了黄金荣的意思,马上去安排了。过了几天,当初在露兰春身边照顾她起居生活的姨娘莫名其妙地就失踪了,薛二也遭人一顿暴打,打丢了半条命。马祥生想:黄老板对露兰春是动了真情,他不杀薛恒,是怕露兰春从此记恨他……
……薛二把伤养好后,终于光明正大地与露兰春生活在一起,二人回首结交往事,不禁百感交集,经此一层,情感更深,深到露兰春觉得应该陪着薛二一起干他喜欢干的事情,薛二是个瘾君子,一刻不能断了黑粮,露兰春不忍薛二吸烟时孤单,便陪他一起叼着烟枪,她喷云吐雾一口说,“你养伤期间,宋三天天来看你,这人倒是重情义。”
寻常瘾君子吸烟时,无不露出一副贪婪样,可薛二觉得,露兰春即便是叼着烟枪,也是姿态优雅,他出神地应付说,“是啊!他对我嘘寒问暖,关怀备至,我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以示对他的感激。”
露兰春说:既然是朋友,感激倒也不忙这一时半刻,我想可以来日方长。
这日天色擦黑,薛二正与露兰春在家中烟榻上大过烟瘾,宋三满头大汗的赶来,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他手中拿了一张庄票,解释来意,“家人被绑架,绑匪勒赎现洋五千,或金条五十根,我本想拿着庄票去钱庄兑换,可您知道,钱庄都是四点关门。绑匪传出话来,若是今夜不赎人,就撕了肉票,我宋三实在走投无路,只好赶来求薛公子帮忙,我把这张庄票放在您这里,求薛爷暂借我五十根金条。”
此时上海绑架成风,几乎每天都要发生几起这样的事情。薛二听了也不起疑心,他接过宋三的庄票看了,见是信誉极好的“鸿宝里”庄票,面额两万,就更是放心,但他还是留了个心眼,推说家里只有金条二十根,余下的也需去银楼兑换,可银楼同钱庄一样,都是四点关门。
“二十根就二十根,余下的我再去别处筹措。”宋三拿了金条,急匆匆地告辞而去。
两万银元的不是小数目,薛二心中有些惴惴不安,第二天,他拿了庄票去“鸿宝里”钱庄去询问,被告知这张庄票是伪造的,这时候的薛二才知上当,被宋三玩了倒脱靴。
俗话说:强中更有强中手,恶人自有恶人磨。宋三当日自以为得计,谁知早就被人盯上了。那日龙邵文抓了宋三,关心的是他跟张啸林有什么图谋,叶生秋却关心的是他同薛二究竟是什么关系。他怀疑宋三结交薛二的真实目的,不止是受张啸林之托去引诱露兰春这么简单,故而宋三倒脱靴得手,刚骗得金条离开薛公馆,就接到绑匪送来的消息:你的老婆孩子现在我们手中,想要他们活命,必须用五十根金条来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