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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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大的派头……”龙邵文看这架势,知道里面的人来头不小,忙学着杨福根的样子,掸掸土跟了进去。
“陈先生,就是他!”杨福根指着龙邵文,龙邵文乖巧地上前鞠了一躬,“陈先生好!”
陈先生抬起头,脸上带着一丝笑意,“好!好!”龙邵文这才有机会打量起眼前的这位陈先生……他三十多岁,中等个头,半长头发散开,没有结成辫子,鼻梁上同顾同霏先生一样,架着个眼镜,显得温文尔雅……不过龙邵文却还是发现了蹊跷,陈先生的脖子上居然有数块杨梅大疮好了之后的疮痕,他想,“从杨福根对他毕恭毕敬的态度来看,这个陈先生肯定是黄浦滩边一位了不的大人物,只是他脖子上又怎会留下野鸡烙印,哦!是了,他跟老子一定是同道中人,在嫖野鸡这个爱好上,我们算是志同道合……”
“我听正炎说,那幅‘听琴图’是你捐出来的?”陈先生轻轻咳嗽一声。
龙邵文赶忙把头低下,不敢再盯着他看,“什么听琴图。”他反应极快地想,“嗯,一定是那幅画着一个人在弹琴的图画。”他偷看了一眼杨福根,见杨福根微微点头,也忙不迭地跟着点了点头。
“好啊!我们革命的目的,就是为了唤醒你们这些普通民众,你能为革命捐出这么有价值的一副古画,很有觉悟!感谢你啊!”陈先生笑着,“你来见我,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么?”
听到“革命”二字,龙邵文慌乱起来,“革命?他要革谁的命?奶奶的,他不会是朝廷的人吧!”他更慌了,只“没有!没有。”地摆着手。
“嗯!赵佶这幅《听琴图》价值连城,我可不能白占你这么大的便宜,你有什么条件,就提出来吧!”
“白占便宜?你不是给老子付了两千元么?”龙邵文脸胀的通红,恍然大悟了,“杨胖子为人倒是仗义!他把图画送给姓陈的,功劳却算在老子头上……”
杨福根笑看了龙邵文一眼,恭敬地替他答着,“陈先生,他想在帮。”
龙邵文知道“在帮”就是加入帮会组织找个靠山,这是他长久的夙愿,听到杨福根帮他提出来,笑了笑,却想,“瞧他这书生模样,未必会识得帮会中人。杨老板倒是好意,只怕为难了这位陈先生。”他点下头说:我是有这样的打算。
陈先生“嗯!”了一声,把手中一直握着的毛笔放在笔架上,上下打量着龙邵文,也不说话。龙邵文怕他为难,笑着说:帮会中人多是目不识丁的粗人,像陈先生这般识文断字的,又怎会跟他们有了瓜葛,可别为难了陈先生。
“率直、率直啊!孺子可教!”陈先生哈哈大笑着,又说:正炎!我现在真的为难了。
见杨福根也随着陈先生“嘿嘿”发笑。龙邵文有点摸不到头脑,“老子这么可笑么?惹恼了老子,老子再把《听琴图》跟你讨要回来,奶奶的!那可是价值连城的古画,绝不止两千块鹰洋……”
笑声终止,杨福根问,“不知道陈先生为难什么?”
陈先生笑着,“我为难的是让他拜哪个老头子!我陈其美介绍的,怎么也得是有点名望的才行!不然可就对不住他捐的那副《听琴图》了。”
“他叫陈其美?妈的,口气倒不小,老头子随便选?好像青帮的老头子他熟悉的很呐!”龙邵文暗笑着,“瞧他的样子倒不像是个漫天吹牛的人!可口气狂的没边了!老子想拜‘天’字辈的黄金荣为老头子,你有这个本事啊!”他恭敬着信口说:陈先生,干脆我拜你做老头子吧!
陈其美一怔,正要说话,杨福根却抢先说:阿文,陈先生辈分那么高,怎么可能收你?别瞎想了。
“辈分高?”龙邵文心动了,“看来他不是天字辈就是大字辈,老子可要抓住这个机会……”他忙说:我谁也不拜,就拜陈先生。
“阿文!陈先生从不收徒弟的。”杨福根看了一眼龙邵文,转头对陈其美说:先生,都怪我事先没同他讲清楚,你看看,让先生笑话了!
“正炎,这孩子我很喜欢啊!收了他也没什么不可以。”陈其美呵呵笑着。
“啊!”杨福根装作很吃惊的样子,“只是先生还从没开过香堂、收过门生呢。”
“那我就开一次香堂喽!”陈其美神色严肃着,“我又不是不食人间烟火。”
龙邵文异常机灵,他赶忙跪下,“谢谢先生啊!我今天一早就听喜鹊在枝头‘喳喳’叫,觉得就有喜事临门,没想到这一头就撞了个大运,撞到了陈先生,心里美啊!”
陈其美见他用“大运”形容自己,更是哈哈大笑,笑了一阵,他说:你刚才有句话说的不对,帮派中也不全是目不识丁的粗人。不论任何时代,有点知识总是好的,帮派也是一样!有点知识就可以改变帮中那些不好的帮规,让帮派朝着有利于大多数人利益的方向发展啊!”
龙邵文一脸茫然地答应着,“是!是!陈先生的利益,就是大多数人利益的代表!”
陈其美哑然失笑了,“跟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