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如果沒啥特别的事跑一趟高丽屯一小时左右也就回來了扔了这个活挺可惜也许该着她出事就顺口问:
“大哥你这么晚上高丽屯干什么啊”
男人听出她的语气里透出一丝担心与迟疑顺势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沒事儿你看我象坏人样儿吗我是去看看木材咋的真不去呀”
柳玉凤是个很会过日子很顾家的人她知道晚上拉个活不容易冰天雪地整天在大街上等不就是为的多挣点钱吗看他已经上了车真的要走又不能无故撵人下去就笑笑再仔细看男人一眼沒说话
为了这份人家主动找上门的活不被别人抢去刘柳玉凤凤梅这时心里已经有点活动了她道:“大哥你看天都这时候了你要是非坐我的车能给多少钱哪要是够上就走够不上……你就真找别人吧”
男人回头把那一直插在裤兜里的手掏出來一比划当地人都明白那是十元的意思
“十元不行天都黑了”柳玉凤声音不大但语气不容置疑
“那你要多钱”男人不动声色地问
“你怎么也得给十五啊不信你问问别人去晚上跑高丽屯都这个价儿少了谁也不去”
男人沒反驳但也沒同意看样子他对这一带挺熟悉高丽屯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距露水乡大约十多华里白天一般都是十元起价但现在天晚了他看出这个漂亮的女司机十元肯定不能走柳玉凤在犹豫中已经打定主意要是这个人再加点钱走一趟也行反正一个小时也就跑回來了
男人翻翻眼睛仔细盯了柳玉凤一眼说了句:
“十五就十五你们女的开车也挺不容易走吧”
“那行走”
一听说走男人一哈腰他高大健壮的身材被挤在墨绿色小奥拓车狭窄的副驾驶坐上两条又粗又壮的大腿只差沒把前面的车体顶破他顺手搬了一下车座调解柄把座位弄开一点宽度腿伸得舒服了一些
本來他这完全是一个下意识的动作谁知却引起了柳玉凤的再次怀疑火已经打着却沒有开出去而是侧头看了看他暗想:这人到底是干啥的呀怎么对车这么熟悉呀
不行不整明白说啥也不能去一般山里人打车只知道坐谁也不懂车座还能随意调整天这么晚了拉这么个不知底细的男人跑野外不弄明白怎么行
“大哥你是干啥的呀”她问
“怎么的”
微弱的灯光下男人似乎感觉到了她的心里活动尽管二人的心思都发生在短短的几秒钟时间里但她发动车后沒有立即开走就表明了这一点
他心里一惊但表面却非常沉着笑着说:“我呀你猜我是干啥的”
如果说此前他曾因这个女司机多跟他要五块钱而有过一丝不快的话那么此时此刻他心里早已暗暗认定:今晚就是她了说什么也得让她去
为了达到这一目的就在柳玉凤迟疑不定的几秒钟男人给她吃了粒定心丸他从兜里摸出两张皱巴巴的十元人民币递给柳玉凤“怕我到地方不给钱是不是老妹那好吧先给你钱这回你放心了吧呵呵……”柳玉凤瞟瞟钱沒接见她不接男人放在车前面的台板上柳玉凤不好意思地一笑说:
“你咋那样呢大哥你看你想哪儿去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柳玉凤还是不开车就那样瞅着他好象要看透他到底是什么人才放心
“行啊你啥意思我明白反正早晚都得给先给你也放心”男人说“其实我知道你想啥你是害怕出啥事对不对既然这样我也不瞒你我以前也开过车跟你一样也是个司机”
“啊你也开过车”
“对”
“你这人可真是天太冷车不好发动你还多心了”柳玉凤解释说又问“那你以前在哪开车呀”
“在部队回來在地方也开过”
“那你现在怎么不开啦”
“咳一言难尽”男人叹道对柳玉凤说“哎大姐我还急着上高丽屯有事呢咱们边走边说行不行”预付的二十块钱虽然沒收但它重新给了柳玉凤信心和胆量加上柳玉凤想到自己的丈夫是干公安的自己也略有准备再说一听这个人也开过车还在部队干过估计肯定不会是坏人因此也就不再犹豫和迟疑了
她半开玩笑地说:“大哥钱你还是先拿着吧等到地方再给也不晚你还真多心了呀”
男人笑着摇头沒说话
汽车发动小奥拓驶离了露水大街沿着厚厚的雪路颠簸着向深不可测的野外方向驶去……
山沟里的冬天白昼短得就好像缩回來的橡皮筋转眼工夫掌灯时分已过野外陷在一片漆黑之中
一过西山木材检查站越往前走越黑尽管耀眼的两只前大灯剌破黑暗但两边黑乎乎的森林还是让柳玉凤心里沒底儿开着开着她突然把车停在路边“干啥呀你怎么停下了”男人问
柳玉凤笑笑“我给家里打个电话要不他们该着急了”
她掏出手机给丈夫打了个电话说自己到高丽屯去送一个人大约一小时就回來就在打电话的时候又一辆出租车驶过里面的人看见柳玉凤的车停在路边回头回脑地直朝她们的车里看……
“路上可多注意点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