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累累中支撑起來的同伙就泡在血里
包大牙的衣服上也沾满了血家里变成了一个血潭他真不能相信一个人的身体里能装这么多血
他挣扎着跪在血泊之中把同伙湿漉漉的头发从他前额上向后撩开他的脸色灰白呼吸已经变成一阵阵抽咽就像有个很重的东西压在他身上似的他看着他的眼皮忽闪了两下嘴唇也动了动
包大牙俯下身子
“大胜……坚持住沒事的、沒事……你会好起來的”他把嘴唇凑到他耳边轻声对他说“马上就会有同伙上來救我们我们会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上医院包扎的我们会进医院我们会活着一起在巴沟干点事、一起发大财的你就躺着别动一切都不成问題的我打了120我们活着还要一起捞钱”
如同在梦中
“包大牙说不说还有什么事情沒说继续交代”
张建国的声音传來包大牙一愣……
继续交代
后來打打杀杀强取豪夺为拉拢有关部门领导为镇长书记他们“服务”给他们***……包大牙因此而感到幸福呵呵这种幸福是经历生死之后最终接近了权力人物之后是无以用语言表达的
那个同伙却最终死了沒活下來沒有活着等到这一天的到來所以他听说安大江被打得大便拉在裤子里让人整成那样后來又亲眼看到许多同伙沒了手脚四肢和“生活來源”更加坚定不移地想打败其他人争取当上巴沟镇的黑社会老大拉拢领导一心一意称王称霸渴望与期待一些被他收买的乡镇领导帮助他们心里也不知都想了些什么
如果包大牙对生死有过了解的话就不应该那样对待一般无权无势的老百姓他们能活着已经不易了为了生活同样出身于义愤的包大牙难道说一当上了所谓的黑社会老大就一点一滴人性都沒有了么他平时只关心他们的同伙的利益和家庭“善待”被警察打掉的人员那些他们曾经有过的豪迈与血性……
审讯期间肖子鑫经常出现在现场观察包大牙、三炮子、伍愣子还有冯大划、孙六子等等黑社会团伙成员的表现和交代但他轻易不说话大家一看到他來都起立他不让大家沒有那样做
摆摆手示意继续审讯
自从到了大国县这几天几夜他每天都有抓不完的大事需要抓
他抓的并不轻松
零点又一个夜色深沉之时他的确需要休息一下了
……
而此时此刻审讯轮班进行包大牙并沒有机会休息他得继续老老实实交代之前所犯下的各种各样的罪行
那天一夜沒睡的包大牙天一亮就打车回了老家老家事实上早已沒有什么人了父母去世同学大部分都在市里或县里上班也有一些在农村务农他先去了陈皮家然后二人又一起去找了江小林
乡下的空气污染小些在梅山县城边一处农家小院内不足10平方米的房间就是江小林一家四口曾经的安身之处
现在其妻张英离婚带两个孩子走了只剩下吴荣贵一个人
仅有的两间偏厦房在去年连阴雨中倒塌除了这间租住房他已无处可去屋内一张破双人床、一张破双人沙发依稀还可以看出一些婚姻留下的痕迹江小林下岗后他所住的单位已经不给他发工资床上堆着半袋刚买回來的大米还沒有解开绳口算是这个四十多岁的老复员军人下半个月的口粮
41岁的江小林比包大牙大几岁下岗后想靠贩运当地有名的“上安大瓜子”发一笔财不料折腾了一年多反倒欠下5000多元的外债半年前他开始在私人小煤窑内做苦力省吃俭用一点一滴还账现在还有隔三差五的讨债者上门追要未归还的3000元钱
他早就活够了
包大牙和他的两个发小坐在小院里咬咬牙看不下去了看到这些情况包大牙心里发酸
这两个人江小林和陈皮都是他从小到大的发小以前上学时关系就好后來他混社会江小林当兵两个从此以后断了联系后來听说他在部队时混也并不好也沒入党只知道后來复员时是从一个地方当兵出去的一起回到了老家啥也不是还回來当农民都是老乡混得并不一样
“跟我干吧”
“人就是一辈子怎么玩都是玩不能沒饭吃凭啥别人山珍海味咱们TNND沒饭吃”
想了半天包大牙说他希望他们跟他一起玩黑社会其他人为了重新上岗联合去市委静坐时他们俩也去了
现在听包大牙这么说心里也挺鸡冻他们本是乡下的老实巴交的农民从來沒有想过混黑社会包大牙在那里看到他们还有一些熟悉的人时很尴尬虽然他已经在巴沟镇成为一霸王了有“秘书”也二年了可以说早已是自己衣食无忧家里父母也跟着牛逼以小镇上或者县里都好使无人敢惹
看见自己的发小混成这样他就好像欠他们这些人什么似的
不好受……
现在坐在这个小院里包大牙越來越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要富一起富带他们闯荡江湖
今年5月初就在他的一个小兄弟被抓去关起來后不久江小林的脚趾在井下被煤块砸得骨折丢了工作由于无钱医治他就坐在家里耗着等待骨折自然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