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大哥”一辆出租车被两个失魂落魄的年轻人挥手拦住其中之一冻得哭哭咧咧沒等司机摇下车窗车门打开他们哆嗦着心虚地坐了进去这二人正是逃犯聂大洋和李海“大哥你把我们拉到最近的派出所去吧”
站前派出所大部分警察都到一线参与搜捕去了几个值班的人正在边冲方便面边研究事
门开了
出租车司机在前两个人鬼莫辨的人在后此时已经是案发后的2月28日晚上20点17分经过剧烈的思想混乱和斗争聂大洋和李海最终在火车到点前的最后一刻决定向警方投案自首二人一进门就说:“我、我……我们是來投案自首的……”
“你们叫什么名”
“……”
他马滴太好了哈哈正到处抓你们抓不着呢……有人立即把电话打到了上级公安机关然后又迅速传达到了现场指挥部当时肖子鑫正在那里他一听到这个消息尤其鸡冻啊领导闻讯大声问:
“啊确定吗”
“确定”
“这两个人是谁”
“一个叫聂大洋、一个叫李海都十**岁是悬圃县的那两个逃犯……”
“好太好了”
这边派出所里手铐扣在了披头散发衣裤零落形象狼狈面色却格外阴冷的两个人手腕子上手铐扣住的是手腕心里却在东躲西藏中很容易便理解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从一个比较富裕安宁的生活滑落进命运深坑的痛苦体验
……
“高强你听着再给你两分钟时间考虑劝你要认清形势不要再执迷不悟顽抗只有死路一条只要你主动缴械投降我们将依照党的宽大政策处理你否则后果自负”
然而一个冥顽不化的死硬分子在持续沉默了一分钟后仍然沒有一个明确的回答他显然是王八吃秤坨铁了心了经过近十分钟的归劝未能奏效就在最后的几秒钟内突然沙哑着声音在天棚中狂叫:“我就是不投降有种的你们就上來抓我吧”
不能再拖了哪怕是一分钟
两分钟时限已到特别追捕组领导果断地下达了强攻的命令
“行动”
一个激凌高强吓醒了才发现自己刚刚做了一个梦是梦么他揉搓着干涩无津的双眼头脑里更加混乱无章是梦也不是梦梦中的那种情景沒退役时他是亲身经历过的在接受任务奉命跟随部队紧急追捕一个持枪杀人狂徒的战斗中一些场面正是梦中重复经历的一切这让他实在不堪忍受了
如果让警察发现他必定要亲身经历这一切
他有选择吗
天亮的最后一刻高强提起精神悄悄來到了火车站
凌晨一趟沈阳开來往大化方向去的火车路过此地午夜过后一切都是那样静寂踏雪的脚步声不能再轻再小了即便如此仍然心有余悸要想不冻死要想逃离包围圈这是不能不做的拚死一搏于之几天前的那个人相比心花怒放、心驰神往、心浮气躁、心高气傲如今早已变成了心灰意冷、心胆俱裂、心潮澎湃、心怀鬼胎和心神恍惚
高强趁机溜进了火车站买票的时候火车站几个睡眼惺忪的旅客沒谁注意他钱丢进窗口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票随后就丢了出來他随后就迅速消失了
民工县火车站后山濒死的高强躺在那里那张脸实在是一张相貌平平、毫不出奇的脸但特征却极其明显:一双狡诈的眼睛两侧稀稀拉拉耷拉着几绺头发给人以森森凶狞之气偶尔懒懒地睁一下眼睛瞥见悬挂在森林半空的“银饭碗”肚子就不是好动静地咕咕乱叫起來这个走南闯北、见过世面的“大哥”级人物二十多年來第一次刻骨铭心地体验到饥饿难耐的含义与临死前亦真亦幻的恐惧
真想好好再吃一顿啊
他无力地翻了一下身体让左腰离开冰冷潮湿的地面好受一些跟逃到大化市的同伙聂大洋、李海一样他也在逃到民工后神出鬼沒地买到了一张大化至沈阳的火车票可是对于高强來说他再清楚不过也许就这样一直到死这辈子大概也难以实现这点可怜又奢侈的愿望了这无边无际的饥饿感无异于敲响了他生命的最后丧钟
人之将死往事不由自主在他微闭的双眼前闪现……
想想从自己退役回乡稀里糊涂已经走上了亡命之路这两天两夜中他苦沒少吃罪沒少受坏事恶事更沒少干绕了大半个民工将近30多个小时惊心动魄、孤苦难熬的时光就这样深一脚浅一脚走到了眼前的境地恍如大梦醒來已经沒有退路了……
他陷入异乡的山林绝境
山下一列火车进站了又开了
下车的人不多到处是警察的身影他眼睁睁看着车开了沒敢动他明白即使不被活活冻死在森林里出去也难逃此劫发生在数年前的人和事时间、地点、人名等等此时此刻在高强昏昏欲裂的脑海中格外清晰的记忆中闪过犹如一幕幕无声电影片断
这个从小就生性乖唳偏执、不服父亲管束和监护的年轻人渴望惊险、渴望刺激、渴望当一个“英雄豪杰”却一步步走上今天的奈何桥既是天性使然又与他退役后的一切向钱看有关在他极其偏执的意念中他始终把事情的败露归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