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扭头别拉角的瞅瞅你这熊样儿你是不是当夜总会这些年老板惯的以为你父亲在市里当官就沒人敢收拾你了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这回高毛感到有点不妙了嗫嚅道“刑警队”
“知道啊”
“恩……”
过去在仿古一条街高毛不仅愿意跟人拨个犟眼儿也耻笑过那些平时挺横一进公安局就拉松的“好汉”比如说王国清书记的儿子王立业、柏万年书记的外甥苏军……等等因此挂在他嘴上的一句口头禅是“公安局咋的公安局也不敢把我的卵子拧下來当泡踹”
现在身临其境尤其是经过了差不多一天的严厉审讯他有了一种不祥的切身感受
几次三番久攻不下夏中队早就不耐烦了喝道:“把他给我捆起來”
旁边立刻走上來两个年轻刑警一个叫王成军一个叫陶军前者是警校毕业的训练有素后者是刚从亏损企业调进來跟夏中队学活儿的徒弟有机会就想表现成为老夏的得力助手
陶军家是农村的从小到大倍知犯罪活动对国家和普通人的伤害是多么严重内心里他对雷厉风行、敢打敢干的“师傅”老夏佩服得五体投地要想进步就得好好干因此面对敢公开当面指鼻子骂肖子鑫政委和诽谤局领导孙局长的高毛他恨之入骨跃跃欲试更何况还涉嫌灭门大案要案……
师傅一声令下他和王成军两人一边抓起绳子一边将高毛的衣领揪住高毛干瘦的身胚活象被提起來的空皮囊:
“站直”
随着断喝高毛单薄的高档德国进口的花色T恤衫“哧啦”一声扯开了一条口子紧接着“扑”地一声空响被王成军脚一勾后脑勺被猛掌一拍打人就完全失去重心面孔向下摔倒在地
高毛的手伸出去胸口贴在地上身体像门板砸地沉闷地“哼”了一声还沒容他叫出声缓过神來头发和后襟又被抓住提了起來
“站直”
高毛已是一身泥土灰尘脸色苍白
冷不防“扑嗵”又是一绊脚一砍掌高毛又四肢张开重重地摔扑在地
这次只听他“啊”了一声又被提起來脸上、头发上沾满了烟头碎屑嘴唇破了血滴了下來好一会儿高毛上來那口气后微弱地叫唤道:“我我我我我坦白我坦白呀……”
但“措施”既已开始显然已经由不得他了不达到真正的震慑目的之前当然不会停下來
老夏是文化大革命过來的人呵呵早就知道一个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革命不是请客吃饭”和“你不打他就不倒”的硬道理何况只要为“公”办事只要是在“执法”而且又有领导肖子鑫和孙伟的指示那就应该肯定而办事的方式、方法、程序等等是否合适无碍大局是暇不掩玉的事
然而近些年來不断有人因为刑讯逼供受到处理或被告上法庭已经有人吃了官司蹲了大狱不说工作也丢了
而且那两年公安部对此要求很严厉无论什么人一旦有人告发且查实有上述行为严惩不怠因此一般情况下沒人扯这个蛋了说句不好听的话宁可案子不破谁也不会再往枪口上撞还像过去那样干了老夏和刑警大队长安心之前一直在忍引而不发就是因为这个
不过现在不同了领导有话就不会出事否则谁也不敢
安心长陪着肖子鑫回來了
肖子鑫头一回看到这么惊心动魄的场面但他面无表情心里很解气尼玛我考你不是能骂么咋不骂了
高毛撕心裂肺的哀叫并未影响继续被提起來又摔下去在他第三次被砍摔在地动也不动地趴在地上沒有了声音
喝了酒的安心叫陶军让开自己亲自骑跨在他脊背上一人一只膝盖抵住他腰部那根警绳这时才开始起作用
只见它在两人手中轻轻一抖高毛的双手被毫不费力地反剪过來那绳子在他前膀后背处一缠一绕上下翻飞有力地勒住那些关节不多不少最后只剩下一个绳头
这一连串的动作干净利索轻松谙熟仿佛农家在编锣筐又象小孩子做游戏把个高毛转眼捆了个老头看灯成对虾状
然后一人一只手抓了他的头发往后一揪高毛惨白的脸便仰了起來现出一脸听天由命任人宰割的绝望神情
呵呵……
一时间一向在市里尤其是在悬圃县以“老大”闻名的仿古一条街夜总会老板高毛如惊弓之鸟顿时面如土色哀嚎不止蹲下身子从裤裆里往外掏屎连声说:“我交待我交待”
高毛为他的顽强抵抗付出了惨重代价
也为他自以为有个当官的爹付出了应该付出学费和收获的经验教训……
尽管他曾经有过数次被警方讯问的经验和相当顽固的个性又有大把的钱和人际关系但肖子鑫可不惯他包括孙伟局长、刑警大队长安心和正审他的夏中队长等人
也正是通过眼前的这一幕让刚刚正式涉足警界县公安局当政委的肖子鑫深刻意识到在历次的刑侦工作中他们认为自己代表着法律的威严代表着法律惩罚和社会矫治的力量代表着正义对邪恶的专政和镇压的职能他们不是个人他们的所言所行都是在行使职务维护的是法律和政府的权威与威严这种权威和威严是神圣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