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趟过手心。不间不断。冰凉且麻木。这不正是自己该有的感觉。姓吕的。你在做什么。唉声叹气。这不像你。
对着自己说话。抬头望天。
犹记得。父亲殁时曾对我说:天意从來都不是个东西。任意妄为地操纵世人。可我却从來不信天。所以我杀了我的天。所以我费尽一切心思也要逃出他的掌控。可是它还是给了我一个响亮的耳光。用我信任的人來终结我……哈哈哈。天意。可我还是不信你。好好好。就让我上來跟你讨教吧。
父亲有沒有成功升天去跟老天算账。玲不知道。可这段话却深深地印在了她的心里。天意么。
“嘿。玲。你怕么。”
“我不知道。”
“姓吕的做事可从來不后悔。”
“我知道。”
“哈哈。我的好女儿。天在看。”
“我……在做。”
这是梦。还是想象。亦或是幻觉。她不清楚。她只知道一点。那就是迷惑不在了。
父亲。孩儿明白了。
我不信天意。既然难以取舍。我就两个都要。时间不够又能怎样。我不想后悔。
雨渐渐收起了它的悲伤。东方开始泛白。不知不觉之间一夜就这么过去了。而在这一场雨夜之内。不仅仅有玲的抉择。还有林家仁的行动。
如果说昨日白天的闹剧必须要有一个结尾作为收场的话。林家仁表示这个结尾仅仅才是个开始而已。
经过一日多的调查。林家仁甚至还调动了立羽司在余姚的所有眼线参与。他算是搞清楚这件事的來龙去脉了。
尚家和秦家。是当地有名的望族。如果说四大家族的顾陆朱张属于帝都魔都这样的超级大城市。那么他们无疑相当于市县一级的二线城市。也就是说差距至少在两个等级以上。当然了。他们在这余姚还是可以呼风唤雨当个小霸王学习机的。
而事情的因由却有些黑色幽默。两家的关系原來是不错的。属于携手共进把持余姚八成以上贸易的主。可惜坏就坏在了一场葬礼之上。
那场葬礼是由秦家主办的。因他们家儿子夭折。身为姐姐的秦俊(这名字也很男性化。林家仁当时就高呼卧了个槽)还沒有出阁还算他们秦家的人。她理所应当地出现在了家属区。然后非常不巧地就被那谁谁谁给看上了。
尚家的当主。尚杰。四十岁。光是看那浮肿的眼袋就知道。一定是个纵欲过度的家伙。一见秦俊便惊为天人。也沒分场合就私下给人老秦提出來嫁娶之事。
老秦当场就同意了(听到这林家仁差点沒一口老血喷在地上)。不过说的是一年之后作冲喜之用。而且说好秦俊嫁得是尚家沒娶妻的二儿子。
尚杰一看。一年太长他可等不了那么久。当时就问能不能快点。沒想到对方是一口回绝。非说什么一年是由《易经》算得的结果。改之不吉。愣是不同意对方的要求。
得。还能怎么办呢。明着肯定是不能翻脸的。那就用暗的。眼珠子一转。尚杰计上心來。使一招偷龙转凤那不就结了。你再养在深闺也是独女。有些事情是必须由她做的。比如腊月二十四的祈福……到时候找些人來装作强匪地痞。万事休矣。
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就结果而言他是成功的。至少把人给弄到手了。不过。可惜就可惜在。他的二儿子知道了这个消息。说好的是自己的媳妇。怎么老爹一声不吭就弄过去了。当即告诉了他老妈。结果可想而知了。两个人不吵起來才怪。
“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女子能把老爹迷得神魂颠倒。”林家仁估摸着这就是他当时的心情了。然后。就沒有然后了……正当他将自己老爹弄成了“虎口”的角色。以为自己可以成为“狼窝”之时。一招撩阴脚裹挟着惊涛骇浪的气势席卷扑面(其实应该是扑鸡)而來。当当当当。也不知道是不是秦举以前有练过。反正据说是正中了目标。后果是某人的后半辈子差点就交待了。而正是基于此。还指不定尚家会怎么对待妹子呢。林家仁心中怎能不急。
“我们的目标是。救出可怜的女子。惩处罪犯还她一个公道。”
行动前的动员大会。林家仁慷慨陈词。
这一次的行动并不是他单方面发起的。而是有当地政府协作的。具体的协作就是他们在后边打酱油。林家仁的人冲锋陷阵……沒办法。这涉及到一个走漏消息与否的情况。就连何时行动都是临时通知的。林家仁也就只拜托了他们严防死守各处城门。绝不放一人出城。
不过。林家仁还是有一点点私心在里面的:这次去救人还可以顺带抄个家什么的。正好补充一下干瘪的腰包。也不虚此行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