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破棺材跟前儿。并饶有兴致地看着那仍被我右臂里的不化骨煞气笼罩着的青铜油灯。以及里面那七道仍在徒劳地游动着、企图从煞气里钻出去的白影。
此时。希恶鬼也抬起头。依依不舍地看向自己曾经栖身的那具在爆炸后已是面目全非的棺材。眼神恶毒而颓废。似乎对自己的穷途末路是既不甘。又无奈。
“哎。飞爷我这人就是心眼好。看不得这个。就让我送你们上路吧。”死胖子在看了一会儿那青铜油灯和里面被困的七道希恶鬼的灵魄后。先是沒头沒脑地嘚啵了几句话。随即就突然做出了一个惊人之举:他举起手中的哭丧棒。猛地砸向那盏造型古拙的青铜古灯。
不待我一声惊呼出口。那盏目测也得有着上千年“工龄”的青铜古灯就被死胖子的哭丧棒砸成了三截。并从棺材底部掉到了黄土地上。
随着那盏油灯的破碎。笼罩在油灯上的不化骨的煞气也因为失去了附着的冥器。在打了一个旋之后。就跟装了北斗导航系统似的。“滋溜”就钻回到了我的右臂内。
而在不化骨的煞气回巢后。那些解禁了的七道希恶鬼的灵魄失去禁锢。立即向钻天猴(东北方言:一种类似魔术弹的烟花)一样。“吱吱”叫着向四面八方飞去。
“我操。我操……”我看着捶碎玉笼飞彩凤、扭开金锁走蛟龙的那七道希恶鬼的灵魄。是连连顿足。而后怒火中烧地看着对于自己的鲁莽行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死胖子。气得都说不出话來了。
“淡定。淡定。你师兄我啥时候干过那能请神不能送神的掉链子事儿啊。你放心。那些灵魄还会回來自投罗网地。安啦。來。抽根烟先。”死胖子倒是很平静。不仅一脸胸有成竹地安慰我和沈涵。还恬不知耻地伸手到我裤兜里翻烟。
也怪了。那七道希恶鬼的灵魄还真给死胖子长脸。在愁云惨雾的空间里飞了几圈之后。果然如死胖子所言。还真就飞了回來。并先后朝地上散落着的汉代五铢钱的方孔里钻了进去。随即迅速隐沒于铜钱里。
我被这一幕惊呆了。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牛逼闪电、洋洋自得的胖子:“哥。它们是你家亲戚吧。咋这么听你的话呢。要不它们就是你雇的托儿。别JB废话。快说。这到底是咋回事。”
我彻底被弄糊涂了。目不转睛地盯着装神弄鬼的死胖子。想把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啊。别急。等哥把活儿干完了再和你一一道來。呵呵”死胖子沒理会我渴求真相的谦恭神情。而是靠近我。压低声音说道:“快。用符咒封住那七枚五铢钱的方孔。快。”
胖子语气很急。不容置疑。虽然我对于胖子的要求还是一脑袋雾水。但出于对胖子的无限额的信任。我还是咬破右手食指。挤出自进入地府后变得越來越少的血液。在左手掌心画了一道大手印的符。然后分别在那七枚里面藏有希恶鬼灵魄的五铢钱上进行了封印。并将一滴指血滴入五铢钱的方孔里。使五铢钱内的灵魄无法再从已经被幽闭的铜钱内逃逸而去。
见我做完了这一切。胖子丢开手中的铁链。任凭那希恶鬼躺在土地上不停地抽搐颤抖。自己则大步流星地走到那已经断成三截的青铜古灯处。举起手中的哭丧棒。照着青铜古灯就是一通沒头沒脑地狂砸。
奇怪的是。尽管胖子砸的是油灯。可躺在距离油灯足有五米开外的希恶鬼却开始满地翻滚。并发出瘆人的痛呼惨叫。就好像那些哭丧棒都是砸在了它身上一样。
更吊诡的。还是那七枚暂时封印了希恶鬼灵魄的五铢钱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