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宁从车上下來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韩清逸坐在石头上山顶上疾呼而过的风声呼呼吹动着撩起了他柔软乌黑的发丝撩起了他雪白雪白的衣襟将他整个人都吹得像要飘起來一样
韩清逸本就长得人面如玉身长如玉如今站在这不断呼啸的风声中脚底下又是山谷的白茫茫雾气顿时看起來就像是临风欲飞的仙人一样活脱脱是画里面才有的人物
只是这个人现在正是怔怔地茫然地垂下了一双清澈而凛冽的眼睛显得格外的茫然而单薄
蓝宁蓦地在山顶的路口站住了紧紧地握紧了拳头
他只觉得胸口都在一阵阵的发紧
不可原谅
绝对的不可原谅
从來都沒有想到过啊
在他心目中神祗一般高高在上的韩少竟然也会有这样脆弱无助的时候
如果说那时听说宁瞳儿被枪杀韩清逸流下眼泪是伤心那么现在他就完全是心碎了
那样了不起的韩少是从里面被粉碎的
他们是要毁了韩少吗
蓝宁咬住了牙齿乌黑的眼眸里一阵阵的嗜血杀气宛如和韩清逸一样的残忍
他无法原谅宁瞳儿和慕容烈
绝对绝对不能原谅
所有对不起韩少的人都罪该万死
所有伤害了韩少的人都不可饶恕
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地抬腿走了过去他慢慢蹲在了韩清逸的脚边像一只特别柔顺、特别天真、特别无辜、特别依赖主人的驯养小猫一样
扶着韩清逸的腿满脸柔顺和天真表情的蓝宁睁大着乌溜溜的漆黑眼珠子仰起头來对着他轻声叫了一句:“韩少”
韩清逸仿若未觉蓝宁已经來到他的身边直到蓝宁叫了他一声他才抬起眼睛來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然而那眼神茫然而无助丝毫不似往日里的伪装出來的温柔更沒有真正的韩少那样凌厉而冰冷的杀气
他的气场呢
他的杀气呢
蓝宁喉结一阵滚动他的肩膀抖了一下眼睛在一下子就红了:“韩少你别这样”
韩清逸却仍只是怔怔地看着他
巨大的痛苦仿佛在一瞬间捏碎了他的心将那个高贵的韩清逸给摧毁了
“韩少您别这样有什么了不起的有什么大不了的”蓝宁咬着牙狠狠地说“对不起你的人我会帮您杀了他只要您想我就能做到”蓝宁天真的眼睛看着他却满是杀气用着天真的口吻说出狠毒的话“您说您是想要慕容烈慢慢地痛苦地死去还是死得特别惨样子死得特别难看……我都能做到只要你说我一定能做到的”
但是韩清逸什么话都沒有说
坐在石头上他一动不动只是垂下眼睛
也许他不说话只是因为他所有要说的都已经说完了但是他想让那个听他说的人却已经不会再听他说话
她已经只会听另一个男人说话了
于是他再也不想说
反正也不会有人在意了
远远的山风一阵阵地吹过來吹动了韩清逸和蓝宁的头发他们一个坐在石头上一动不动一个却是蹲在他的脚边虔诚地望着他但是两个人都再沒有一句话
“呵呵中国话叫什么來着……真是……主仆情深叫人好生羡慕啊”
突然一个带着戏谑笑意的声音从不远的地方响了起來这声音半生不熟的带着一种不流畅的语调一听就知道是外国人讲中国话
韩清逸本是怔怔的茫然的
然而在听到有外人的声音进入“他的领地”的时候那双清澈的眼波立即起了汹涌的波涛眼波一下子就变了
他冷冷地站起來冷冷地望着那來人的方向
“谁”
长长的睫毛掩着他清澈如黑玉的眼珠他冷冷的眼神都显出了卓尔不群的味道好看得不像话
只见在那人说话的地方原來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在韩清逸和蓝宁之后又來了一辆黑色的奔驰车
那扶着把手站在地面上开着车门的年轻男人身穿一身黑色的劲装戴着黑色的皮手套黑发黑眸却一看就是一个外国人
这人韩清逸和蓝宁都认识正是上次翻墙进入韩氏别墅的那个什么伯爵之子派遣來的特使
此时他一脸恭敬地看着从车上下來的人
这人一脸笑意却正是刚刚对韩清逸说话的人
只见他身穿一身米黄色的丝绒套装脚上穿了一双棕色的皮靴看起來高贵不凡一张用精细的手术刀雕刻而出似的面容轮廓分明肌肤极其的白堪称白得反光
他的眉毛是带了一丝丝的淡黄色的而眼珠子是湛蓝湛蓝的鼻梁高挺嘴唇菲薄
看起來也是非常之俊美只是有一种说不出的薄情和寡义
而且虽然他虽然脸上带着一种开玩笑的笑意但是有一种特别的傲慢从他的眼睛里透露出來就好像他的骨子就是这么高贵这么与众不同跟你们这些贱民说话都是抬举你们
这样的调调这样的掩盖都掩盖不了的傲慢和高贵唯有欧洲中世纪的贵族才会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