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晓面不改色的耸耸肩,“你不觉得我妈要操心这种问題还为时过早吗,她现在八成巴不得我是这么想的呢,毕竟,我沒有一点早恋的意思,心防如此坚强,对家长们來说绝对是个好消息,”
安然对这一点却持保留意见,毕竟,在郑婶儿的心里,对女儿这通身的非淑女气质总是难免梗梗于怀,否则也不会想出那么……别致的方式來逗弄郑晓,所以,当她听到郑晓刚才的那番言论时,到底做何感想,只怕还很难说,就算是不想女儿早恋,但是因为“怕麻烦”这种与众不同,特别富于男儿气的理由,只怕也很难让郑婶儿感觉欣慰吧,
安然把自己这小老太太的心思代入的往郑婶儿那儿想想,觉得有必要关心一下好友对未來爱情及婚姻问題的规划和想法,“就当我瞎操心吧,不过,我还是想问一下,你这么怕麻烦,将來要是真想恋爱结婚什么,可怎么办,”她上下打量了一下郑晓,“还是说,你将來想单身不婚,”
“这方面的问題,我还沒怎么想过,现在想这个未免太早了吧,不过,你这么一问,我觉得单身也不坏,”郑晓又习惯性的用手指去轻敲自己的嘴唇,“你也知道刑警的工作性质,我也不是那种传统意义上的会照顾家庭的人,而且,早早走入婚姻,丈夫,孩子,还有亲戚什么的,一想到那些东西头就大得要命,有时还要牺牲自己的事业,那简直是对人性的摧残和毁灭,倒不如一个人过得自由自在,可以全力的投入工作,闲下來习惯做点什么就做点什么,总而言之吧,我觉得一时半会我是沒那个承担家庭责任的觉悟,所以……”她看向安然,神情认真的说道,“我之前就特别想问你,做好承担早恋所带來的一切影响的准备了吗,做好早恋成功后,极有可能早婚的准备了吗,做好承担早婚所带來的责任的准备了吗,做好早婚之后,还有可能早育的准备了吗,”
安然望着郑晓饱含着关切,又隐含着担忧的目光,揽住好友,轻轻的笑了,“谢谢,这些我差不多都有了一些思想准备,现在我确实是早恋,但将來的早婚早育什么的,其实还说不准,我觉得不管是否早婚早育,还是晚婚晚育,只要婚了育了,都有遇到各自的问題,早婚早育,固然会侵占很多精力,也许对未來的学业,事业造成一定的影响,但是如果晚婚晚育呢,对事业就沒影响了吗,比如三十几岁再结婚,再要孩子,做个大龄产妇在精力上身体上生活上工作上,各种问題也都非常让人头疼,所以,既然早和晚都有各有各的问題,就干脆顺其自然,到时再根据具体情况想办法解决问題吧,”
“看來你真的是想得十分清楚了,”郑晓听了安然的话,思索了片刻,吐了一口气,“听你这么一说吧,我觉得真是……更麻烦了,”
“啊,”安然沒想到,她都说得这么……阳光灿烂,积极向上了,她怎么能反而觉得更麻烦了呢,这是啥子思路嘛,
不对啊,安然巴嗒巴嗒嘴,再眨眨眼,回忆着她和郑晓适才的这番谈话,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味,恍惚间有一种……对,错置感,
就仿佛两个人的位置,心态,言谈,思维方式都对调了一样,
郑晓一直都应该是那个凡事积极,总能在逆境处看到光明向上的一面,心里总是阳光一片,遇到什么样的困难,都是干劲十足,
自己才是那个总是将事情想得无比的糟糕,总是在第一时间想到坏的方面,总是担心这样那样的问題,并在担心中不停的无限脑补,把小问題在想象中给夸张成大问題,最后因此而烦恼不已,甚至裹足不前,就地放弃,
一个是阳光自信的行动派,一个是磨磨叽叽的悲观主义者,可是反观之前的对话,怎么突然有一种向阳花郑晓同学被自己上身了的感觉,
“你瞅什么,眼珠子都快沾我脸上了,”郑晓伸出手指点了点歪着脑袋,对着自己的脸细细打量的安然的额角,
“我是觉得……你刚才的那番话有点不像是你会说的话,感觉像是抢我的台词似的,我就是沒想到你也会有这么……怎么说呢,不够积极的一面吧,”安然选择坦然将自己心里所想的说出來,她想知道会让郑晓说出这样一番话的原因是什么,
安然的话让郑晓一愣,随即用手指扣了扣自己的嘴唇,思索着说道,“说起來……我对婚姻什么的,会有这些想法,也是东一点西一点的拼凑起來产生的吧,最开始应该是从很小的时候,我爸我妈被迫两地分居时留给我的印象,”因为回忆,她的语速变得更加缓慢起來,“那时候,我们一家很长时间才能有机会团聚上一次,即使见了面,那滋味其实也不好受,又是高兴,又是辛酸,每次见面的开头和结尾,我妈都要哭上一大场,那时的她瘦得厉害,总要给我爸写上一封又一封很长很长的信,舍不得多花钱,只吃最简单的饭菜,只为了把钱攒下來给我们邮过來,还总是失眠,想我们想的……总之,那时候的她受了很多的苦,当然,我爸也一样,所以,这大概就是婚姻最初留给我的印象吧,”
“只有这些……”
“不,还有我姥爷姥姥那边,我姥爷家在祥云港……哦,你知道祥云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