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拍些什么东西,安然便给他讲她和吴泽荣的拍摄计划,不知不觉间,因着断断续续的闲谈两人又把那天跟夏微走过的路线重新走了一遍,
然后他们在一处人家在门外砌的简陋小花坛旁坐了下來,花坛里的各色草本花卉沒人打理,却也跟四处的植物一样,带着一种末路狂欢的劲头开得肆无忌惮,
安然照旧从自己随身带的保温水壶里倒了杯清凉的菊花茶來喝,喝了一半,把剩下的一半递给了江杰云,
出门在外,也沒那么些穷讲究,好友间分享一杯茶水原本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可当安然看到江杰云自然地将唇抵在她刚刚沾过唇的杯沿边喝茶的时候,才猛然意识到这件事在关系业已改变的他们之间原來还有另外一层暧昧的含意,一边暗骂自己猥琐,一边又忍不住微微有些尴尬脸红,
也因着这份暗藏的不自在,安然再度想起自己之前的打算,
在经过了白天那个拥抱和牵手之后,安然觉得不能再纵容江杰云这么无赖下去,否则他们俩个这么牵來扯去,总是一笔纠缠不清的糊涂账,到最后难免受伤,
然而,想是这样想,可轮到要说的时候,她又一阵难受,想起江杰云那个拥抱里所未说出口的担心和惶急,想起他那份毫不遮掩的感情,微微张开的嘴唇却仿佛有一种重若千斤的沉重感,怎么都难以张开,
她张不开口,可不代表某人张不开嘴,半杯菊花茶喝完,江杰云将兼作壶盖的杯子交给安然,低声道,“安然,我们谈谈好吗,”
“谈什么,”安然稍有些意外,因着他那难得严肃的语气和态度也跟着郑重起來,
江杰云之前在“英杰”小伙儿身上出了个干净的气,这会儿又有点升腾起來,他原本是真的打算跟安然好好的,心平气和的谈一谈,可现在看到这丫头那一脸无辜的表情和充满迷惑的眼神,,他改主意了,
“谈什么,安小然,你居然这么问,我伤心死了,”说着,某无赖一把拉过安然的手,握在手心里,攥着,
他这一拉一攥,原本以为这家伙要谈什么重要大事的安然是一点防备都沒有,见这家伙眨眼之间就从正经转为无耻,立刻沒好气的往外抽手,亏她之前还感到心软得难以开口,可这个变脸比翻书还要快三拍的家伙永远能让人在上一刻感动得热泪盈眶下一刻就气得灵魂出窍,“江杰云,你就是这么谈事的,”
江杰云却远比她更有理,“我害怕,”
安然让这厮的语气给噎得一梗,气得瞪眼大骂,“害怕,你怕个屁,”
“安小然,你好凶,你还骂人,”这位竟然又装起可怜來了,也瞪起眼來扮无辜的小鹿斑比,这个委屈劲儿,
安然觉得跟这个混蛋无话可说,干脆别过了头,不搭理他,瞪着路边的荒草生气,
“安小然,你不讲理,”某人还要继续控诉,
“……”
对,我不讲理,你讲理,你个混球,
“你一点都不把我说过的话放在心上,安小然,你好狠的心,”持续控诉,
“……”
我要是真狠心就应该拿脚踹你个耍无赖的小狗,
“安小然,你把我之前在学校说过的话都忘了个干净是吧,”某只无赖小狗的声音更加的委屈了,
安然心里一动,转过头去看他,然后就是一愣,与他那赖皮的语气相反的是他沉肃而专注的目光,默沉沉的眼,一瞬不瞬的望着她,
见她回过头來看他,江杰云垂下眼,笑叹,“你果然忘了,”
安然咬了咬嘴唇,他那无奈又带了几许苦楚的笑容让她的心一下子就跟着疼痛起來,她已经隐隐猜到了他要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