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张名堂正在后院里打量那些衣衫不整的妓女。叹息日本女人命运多舛。万幸大清政府仁义道德。挽救日本妇女于水深火热之中。他可不敢进入樱花楼。里面断断续续传來一阵阵枪声。危险之地留给那些新武堂的大老粗。
张名堂所管辖的一百名差役。负责樱花楼外围的警戒任务。以及收拢那些妓女和嫖客。这两项任务对于他。沒有多大难度。他正在回廊里。大声的指挥着手下人。驱赶两拨人。将日本妇女驱赶至后院西侧的几间厢房里。日本妇女可真不少。已经数到一百三十五人了。把那些哆哆嗦嗦的嫖客。直接赶到院子里。让他们吹夜风。
在三十名衙役的簇拥下。胖乎乎。圆滚滚的府厅知事张掖忙得不亦乐乎。寻思着若是把樱花楼充公发卖。他可要赚大钱了。 张掖便是知府张名堂的师爷。秀才出身。和知府张名堂是老乡。大清朝官员身边的亲信大都是沾亲带故的老乡亲戚之类的人。如今也有九品官衔。
张掖站在西厢房门口。眼神瞅着衣衫不整的日本妓女。替她们惋惜。青春可人的年华就要被驱逐回日本。钦差大人真是暴残天物。一点也不关心大清子民的生理需求。打工而已。靠姿色赚钱。虽不好听。但衙门少不了这一块收入。他可不赞成一锤子买卖。细水需长流。才能把衙门里数百人养活。忠言逆耳利于行。一定要向钦差李大人直言。樱花楼的日本妓女是好似天津的美味小吃。大麻花和狗不理。特色性服务已成为天津旅游事业的支柱。为天津卫增添靓丽的风景线。
吵吵嚷嚷的一大群嫖客。被手持刀枪冲进房里的官兵吓懵了。等他们清醒过來。已被官兵驱赶至后院里。衣衫不整的嫖客冻得索索发抖。北方的九月天气。夜里的都要盖被子。让这些富商、纨绔子弟跪在院子里。都要生一场大病。
“官爷。我沒犯法呀。给件衣服穿。我这里还有些银票。赎回衣服可以了吧。啊嗅。啊嗅。”一名瘦骨嶙峋的嫖客。连连打喷嚏。只有穿着内衣、花裤衩。说出了大多数嫖客的心声。他们的随身财物倒是让他们带出來了。钱袋子死死的拽在手里。就是衣服不让人穿。故意整他们。官差和妓女一样。都是见钱眼开的主。
一名官差叫道:“想赎回衣服的人。站到我这边來。不二价。二两银子。一个人。不想给。就给我继续跪在地上。等天明。让长官查清楚。你们的來历。到底是嫖客。还是黑龙会的二鬼子。”
“我给我给。可冻死我了。”
看见可以站起身。尚能有衣服穿。这三十多名嫖客纷纷站起身。能在樱花楼搂着日本妓女过夜的主。身上不缺二两银子。
官差掌握熟练的敲诈勒索技巧。师爷张掖眼珠子一转。跑到这群嫖客面前。对着官差。大声喝道:“等天亮了。把这些人全部押回衙门。带回衙门盘查清楚。到底和黑龙会什么关系。留宿在朝廷钦犯这里了。不可放过一名罪犯。”
又是游街又是要关押至衙门里。那还不拔层皮。识相的嫖客们纷纷询问价钱。到底需要多少银子。才能和黑龙会撇清关系。许多人都是在天津卫有头有脸的人。哪能让名声臭掉。
有一名嫖客还认识师爷张掖。惊喜道:“张师爷。你不认识我了。我是开源公司的楚经理。上一次一起喝酒。你忘了。”
张掖一瞧正在穿外套的人。马上想起到底是谁了。脸色立刻变得异常古怪。楚香冯是钦差大臣李国楼的大舅子。记得是六夫人楚香玉的嫡亲哥哥。这才來到李国楼创办的买卖粮食面粉的《开源公司》做部门经理。这抓嫖客抓到钦差大人的大舅子。闹出去让钦差李大人脸往哪搁。
张掖急了。立刻向旁边的人使眼色。让官差把楚香冯提到僻静的角落出。单独一个和楚香冯说话。一跺脚。怒道:“楚经理。你才來天津卫几天啊。就不学好。岂不是让李大人丢人现眼。”
楚香冯不知这场抓捕行动的指挥官是李国楼。否则他早就硬气的抬头挺胸。如今佝偻着身躯。仿佛回到过去舞台上表演水中脱逃术。最好钻入地下。变成隐形人。自我辩解道:“张师爷。我也是沒办法。两江的漕运押运使罗大人來了。我这不是尽到地主之谊嘛。这可以公款消费。李大人允许的呀。”
听闻还有三名官员躲在嫖客里面。这一消息让张掖手足无措。漕运押运使可是花大价钱才坐上去的位子。为了嫖妓丢掉乌纱帽。他岂不成为千古之人。压低嗓门:“哎。谁叫我们相识一场。楚经理待会儿我把你们放了。你的三位朋友。一起带回去吧。代张知府和我向罗大人赔罪。不知者不怪嘛。”
官场的规矩楚香冯早已谙熟。急忙拱手道:“多谢张师爷相帮。赶明我一定登门拜谢。千万别告诉李大人。我能否保住位子。就靠你了。”
依靠妹子楚香玉软磨硬泡。在床上对李国楼吹枕边风。这才让楚香冯摆脱戏子的身份。岂能为了嫖日本妓女打回原形。楚香冯一颗心脏蹦蹦直跳。此时才安稳下來。不幸中的万幸。官员里面有人认识。逃过桃花劫。
“那还要楚经理说。大家在天津抬头不见低头见嘛。”张掖肚子里在发笑。买个人情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