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打白旗的声影,一名卑东军战士摇晃着白旗,往山下走,
众人的表情变得古怪,前沿阵地的清军沒有开枪,都看着那名扛白旗的卑东军战士,
扛白旗的卑东军战士小心翼翼的往山下走,还沒走到山脚,便踩到地雷,
轰隆一声巨响,升腾起一道烟雾,好似化羽登仙,一切都从人间消失,
白旗从眼前消失,刘明灯挠挠头,说道:“拎不清,这是人走的路吗,先要赶一群羊,把羊的眼睛遮住,让羊來踩出一条通道,这才有活路嘛,”
众人皆笑,倒要看看卑东军有多顽强,能派出多少人來踩地雷,在他们眼中排家崖的敌军一文不值,已经沒有谈判的价值,无论是日军还是卑东军,逃不脱烈火焚烧,
山洞口,罗世杰听到一声巨响,虽然他沒有看见,但他知道一定是谈判代表踩到地雷了,想要和清军谈判,也变得很难,
罗世杰叹了一口气,沒有派出第二名谈判代表,坂田武冈下了死命令,让他带领七百多名卑东军突围,说是排家崖的粮食不足以养活卑东军,前些日子他还看见堆积如山的粮食,三千人马吃到明年春季沒有问題,日军翻脸无情,已经不欢迎卑东军了,
现在七百多名卑东军已经被派遣至前沿阵地,沒有回头路了,日军防备着卑东军反叛,连手榴弹都沒有多给几颗,罗世杰手里只有七天的口粮,他只有突围一条路,还要通过恐怖的地雷阵,罗世杰非常后悔來到这里,日本人坏透了,排家崖的粮食,都是卑东百姓替日军运來的,早知这样,应该回到家乡,如今变成日军手里的弃子,罗世杰知道他离时期已经不远了,天下之大,已经沒有他的容身之所,背叛大清的结果是,死无葬身之地,
罗世杰自说自话: “弟兄们,这里不是人呆的地方,我们要突出重围,回到故乡去,虽然敌人建立了几道封锁线,还埋了一些地雷,但这点困难能难得了我们光荣的卑东军吗,”
无人响应,一帮逢迎拍马的奴才无精打采的坐在草堆上,蒙声不啃的擦拭手里的武器,原本还想挨过这个冬天,可是现在却要离开坚固的堡垒,突破敌人的封锁线,翻越白雪皑皑的玉山,能有多少人回到故乡,
山下、山林中有成千上万的清军,等着他们送死,还有无数武装起來的台湾民众,要剥他们的皮,
罗世杰一看无人响应,便自圆其说:“不要怕,我们今晚就突围,能冲出去多少,就多少,康家道,你來做先锋??????”
罗世杰自以为他的老丈人康家道能为他迎箭矢冒险,奋勇向前,杀出一条血路來,
沒料到康家道正沉浸在悔恨之中,女儿康小野被罗世戴掠走,卑东族女人可沒有三从四德,以强者为尊,怕是被罗世戴收入房内,早已好上了,早知今日,当初就应该跟着罗世戴造反,也不会落到今日这个下场,如今山洞里,他的人马最多,有三百多人是他的私兵,虽然洞窟很挤,大家沒有过多的交流,但他谁都不怕,大不了一死了之,
康家道徒然站起,吼道:“老子才不做这个先锋官,弟兄们,我们跟随罗世戴起义吧,现在就冲出去,冲过地雷阵,就能活下去,不要替罗惺忪卖命啦,罗世杰干日本艺妓的时候,可有想过有福同享,”
话音刚落,一片哗然,原本死气沉沉的石洞里的数百人,一跃而起,一阵拉枪栓的声音,卑东军的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头领,
“康家道,你大逆不道,竟敢蛊惑军心,我现在就毙了你,”罗世杰惊凛的抬手,枪口对准了康家道,
“你敢,”同样康家道手里的枪,也对准了罗世杰,一副鱼死网破的架势,双方就要火并,
两人的扈从皆是如此,有的人高举着手榴弹,随时准备火并,人已经频临奔溃的边缘,谁都不怕死,就算枪口顶在胸口,照样不肯示弱,随手拔出藤扁刀,刀快还是枪快,试过才知道,
山洞里原本就拥挤不堪,现在这种状况,那是要大家抱在一块死,其他几名头领吓坏了,急忙在旁劝说,要双方放下武器,有事好商量,
“把枪放下,还有时间,万事好商量嘛,现在这样,不是让亲者痛,仇者快嘛,你们听我一句劝,我谁都不帮,要死也要死在战场上,”说话的“舍把”宁才创年纪最大,四十多岁,满脸的虬髯,头发、胡须都已花白,看上去一脸的愁苦,宁才创原本是卑东军的军需官,现在一无所有,变成一个穷光蛋,不过作为“舍把”,他也有私兵,山洞里有百來人是他的私兵,
康家道不肯放下手中的枪,吼道:“罗世杰,你害的人还少吗,你们父子俩一丘之貉,想要我们卑东族灭族啊,我奉劝你一句,为了我们卑东族的将來,你还是自尽吧,看在我们过去的情份上,我替你收尸,”
罗世杰怒急反笑,笑得癫狂,肩膀不断的耸动,手里的枪口上下起伏,随时会开枪,康家道的脑袋,就在他的枪口之下,
但康家道却处置坦然,反而放下手里的枪,一言不发的看着罗世杰,康家道相信他所说得话,乃肺腑之言,说出众人的心声,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