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李运开等十多人立刻跨马而行,随同李国楼离开驻地向西驰去,翻过二座山,神峰岭就在眼前,但展现在众人眼前的地形地貌让大家大吃一惊,实际地形和地图上标示的根本两回事,
向导孟青口齿不清,沒说清楚神峰岭地貌,把最重要的道路情况漏掉了,
一条蜿蜒的道路,不在山沟里,而是铺在一条几里长的光秃秃的山梁上,山梁的宽度不过一二百米,路两边的地势略微比道路高,但缺少隐蔽物,只有紧贴着路边存有过去清军部队构筑的一些工事,是清军用來对付捻军,年代已久早已残破不堪,
山梁的南侧是一条大山沟,沟对面是马面山,山梁的东侧是一座小山村,零零落落十几户山民,再往东就是微山湖,
显然这样的地形并不适合打伏击,因为大部队既不好隐蔽,又施展不开,南面又是深沟,预备队行动不便,搞不好还会形成首尾不能兼顾,让自己陷入困境,反被敌人分割包围,逐一消灭,
原本兴致高昂的十几名军官,提不起兴致,新武军可不是跑來打消耗战的,他们才一千人马,再加大沽口的一千长夫,凑成战斗力最多算一千五百人马,可是临城守备军足有三千多人,再加杂牌军少说五千人马,这仗还怎么打啊,
李国楼一时无语,牵着马儿,继续往前走,來回走了四十多里地,也沒发现理想的伏击点,而后李国楼带着十几骑又折回神峰岭,又继续观察地形,好像要把那条报废的工事全都数个遍,
众人不敢打搅李国楼,这是新武军的战神,也是他们的主心骨,只要李国楼下定决心,就算鱼死网破的消耗战,新武军也在所不惜,拼死在疆场,
李国楼手持马鞭,指点江山,好似羽扇纶巾的孔明再世,说道:“沒有张屠夫,就要吃浑毛猪了吗,地形是死的,人是活的,既來之则安之,神峰岭将见证我们新武军的神奇,孙氏兄弟就是丧家之犬,哪里是我们英雄的新武军对手,兄弟们,你们有沒有信心打赢这场伏击战,”
“有,”“绝对有,”“一万个有,”十几名军官叫得震天响,就算面临死亡,他们也敢发出最后的怒吼,
李国楼赞许的看向这些爱将,打出來的战将,个个是敢死队员,痛快的一挥手,喝道:“走,回去开会,就把战场定在神峰岭,我要让孙氏兄弟变成不成气候的流寇,打不死孙氏兄弟,也要把他们打残了,”
李国楼的话就是圣旨,十几名军官骑在马上,都在想如何在神峰岭布防,战术布置是靠群策群力,而不是光靠李国楼一个人动脑筋,
山麓上的十几户山民,已被新武军抓获,督导官张豪杰分不清谁是孙氏武装的探子,交战之前,只能把这些山民关在新挖的地洞里,一个萝卜一个坑,吃喝拉撒睡全在里面,表明以后会赔偿这些山民的损失,至于这些山民认为会被清军活埋,就不在张豪杰考虑之中,战争时期为了隐蔽战场,军队会对于战场附近进行残酷的扫荡,新武军这种做法,还算是有节制的,
李国楼看见张豪杰,只是问了一句,“张督察,沒死人吧,”
“沒有,个个活蹦乱跳,晚上吃狗肉,嘿嘿嘿嘿,”张豪杰一脸坏笑,新武军把山民的猎狗,全部枪杀了,为了搞隐蔽工作,神峰岭附近连一只狗也不能活,
李国楼白眼道:“我不吃狗肉的,”说完李国楼不再搭理张豪杰,连他是满人也忘记了,真是悖祖忘宗,
李国楼独自吃完饭,來到农舍的客堂间,空气里弥漫着狗肉的香味,李国楼一摸鼻子,说道:“都吃饱了吧,今天你们吃的是山民的猎狗,赶明要陪银元给山民,一个人扣二元钱,算是给山民的补偿,”
“啊,这么贵啊,要二元钱啊,沒天理啊,”金银來吆喝一声,李国楼真黑心,敢克扣他们的饷银,
李国楼非常严肃的说:“我不和你们开玩笑,你们都知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一个国家沒有老百姓支持,政权就要完蛋,军队同样如此,孙氏兄弟还会收买人心,放了被抓的妇孺,把绑架洋人说成是反帝国主义的正义之举,抱犊崮的土匪从來不绑架妇女,还让抱犊崮附近的村民过上好日子,我们是国家的军队,难道连土匪都不如吗,”
“是,我们认捐二块钱,”十几名军官坐不住了,赶紧起身表态,李国楼嘴巴能说会道,还站在真理的高度,不由得让人肃然起敬,
李国楼说教过后,马德全给军官们倒茶,军事会议正式开始,
李国楼喝了一口茶,微微皱眉,马德全这混蛋,竟然把他珍藏的大红袍,拿出來给众人当茶水漱口,适才还说,“既來之则安之,”只能装作大方的说道:“弟兄们,上好的大红袍,先喝几口提精神,呵呵呵呵,”
马德全古灵精怪的对金银來眨巴眼,表明他人精明着呢,有好处不会忘了老兄弟,
李国楼走到地图面前,指点神峰岭的地形,说道:“我还是那句话,地形是死的,人是活的,不要想到伏击战就想着深沟陡峭,古代的陡峭山崖,早已被我们辟出一条条通途,天底下已经沒多少战术上的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