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国楼差点沒笑出声,一摸鼻子转过身,一个叛徒对于一支军队的伤害是致命的,幸好回军收留了这么多哥老会成员,混迹江湖黑道的人,善于钻营,凶狠残暴,还会在危险关头使用各种手段摆脱困境,很多投降派并不是真心悔过,只是权宜之计,只要离开险境,又会扯旗造反,所以该杀还是要杀,就算背负背信弃义的骂名,也要把这些不安定因素消除,李国楼猜不透郭宝昌内心的想法,只能静观其变,
郭宝昌冷笑一声:“哦,是嘛,大清最仁义了,只要胡大贵肯放下屠刀,我代表大清政府热烈欢迎,我给予的保证就是一个不杀,至于官帽嘛,你也看见了,我只是一个守备,军令让我前进杀敌,沒有让我坐下來谈判,我可沒有时间瞎扯蛋,不过营官级别还是沒问題的,再大的官,我可沒有,”
严长工瞥眼李国楼背影,胡大贵、杨文羽才五百守卒,还是守在孤悬在黄土高坡上的荒蛮之地,哪有大的谈判余地,他们要求不高,放一条活路,自成一营就烧高香了,胡大贵不会放下手里的武器,这是投降派的立命之本,也是投降派的规矩,投降派总要留有部分的兵力,这样的结果,投降派才会相信大清不会秋后算账,
听见郭宝昌答应给予胡大贵、杨文羽,营官的待遇,严长工蹦蹦直跳的心,落下來了,他最怕的就是朝廷不许胡大贵投降,不过应该不会,胡大贵好像作恶还沒杨大娃子多,沒理由厚此薄彼,严长工献媚的说道:“多谢郭守备宽宏大量,肯收留浪子回头的胡大贵和回军九帅杨文治胞弟杨文羽,不过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郭守备,你的饬令上要请李长官作保,”
李国楼一个愣神,转过身躯看向严长工,万沒想到他收留安杰、杨大娃子等人的事迹,回军已经传播开來,急道:“严长工,你怎么认识我,”
严长工心想他又不是傻瓜,这么大一面李字旗,他又不是文盲,会不知道是谁的旗号,嘴上道:“李大人的威名早已妇孺皆知,常山赵子龙,大清只有一个,”
李国楼听着舒坦,不过这里不是他做主,不由把目光射向郭宝昌,一个画押算个屁,翻脸无情照样杀,
郭宝昌心里早就乐翻天了,不过神色依然保持一股杀气,杀气腾腾的说道:“这本官也可以做到,李大人也肯作保,只要胡大贵、杨文羽下山,重赏二千两银子,不过本官在这里下最后通牒,明天卯时二刻,本官要看见所有的回军从山岗上走下來,过了吉时,我一个也不要了,我想你们的粮草不会超过半年,我不去攻打,饿也饿死你们,”
严长工油头滑脑的说:“郭守备,粮草还算充足,我们还能为大军提供一些帮助,不过柴薪不足,要不了多久,上面的人就要吃生的了,”
李国楼看着这名死士,这就是不要命的主,來到敌营还能谈笑风生,平添一份好感,随口道:“严长工起來说话,告诉本官,上面还有多少人,”
“这个······”严长工站起身,低着头,两只眼睛骨溜溜乱转,吞吞吐吐不肯说,最后想这样不好,小心翼翼的说:“不到一千人,超过一个营的编制,李长官,这个不应我说,明天你就能看见了,”
“哦,我相信你,是名勇士,赏,”李国楼神色那么从容,声音那么悦耳,好似珠玑在握的腔调,心里却在想还是汉人沒有骨气,把投降当做三十六计來使,接下來就沒有这么好的事了,勇阳府城必定是一场血战,
严长工拿着郭宝昌的信函,上面盖着两名长官的印签和画押,得到两颗银锭,乐颠颠的往山上走,一面走一面把两颗银锭举得高高的,告诉上面的守军,好消息啊,
郭宝昌看着严长工走路好似在跳扭秧歌,心里颇为不平,忿忿然骂道:“仙人板板的,造反还有好日子过了,我若是家底厚实,才不会放过这种背信弃义的小人,”
李国楼却露出欣慰的笑容,摸着下巴,颔首道:“郭守备呀,若是打仗都是这样就好了,可惜还是亡命徒居多,汉人狡猾之徒居多,回子一根筋的多,这场战不知打到何年何月了,”
李国楼來前线才一个多月,已经感觉身心疲惫,毫无意义的战争,带给人只有心灵的创伤,国家还要借外债打仗,加重百姓的劳役和赋税,民族仇恨因为这场战争,而深埋在心里,这就是回乱带给国人的记忆,回民搞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反清起义,幸好新疆和陕甘地区的回人,并沒有胜利大会师,否则整个大西北就永远脱离大清统治了,
“我是希望这么打下去,越久越好,老子发大财,以后安南再打一回,”郭宝昌目露向往之色,乱世出英雄,他也想加官进爵,最好弄个伯爵当当,
“打仗也能赚钱,郭守备心里很清楚是吧,若是在安南打仗替大清赚一笔钱,我也赞成打,若是只为安南人民的独立解放运动,弄一个天朝荣誉战,这种打肿脸充胖子的仗,还是免了吧,民族运动,方兴未艾,我们可不能被人当猴耍,”李国楼认为打仗也要赚钱,开疆辟土就是赚了,为了子孙后代,牺牲点人力、财力也是值得的,要不学习普法战争,让法兰西支付巨额战争赔款,清廷就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