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易轮到一份吃皇粮的机会哪肯放弃,后來也就糊里糊涂成为李国楼的一名戈什哈,一面读书,一面学习军事技能,改掉一些油里油气的老毛病,以一名亲兵侍卫标准要个要求自己,
因从小骑马练武的缘故,进油葫芦步神速,很快就从一群新人里脱颖而出,
油葫芦的战场生涯是从放哨开始的,以前训练时站岗放哨或许是家常便饭,但是真正到了前线,感觉完全不一样,
第一次正儿八经放哨站岗,这个时候非常紧张,子弹都顶上去,保险都打开了,随时准备打,夜色临近,天越來越暗了,紧张的盯着山坡下的动静,回军骑兵还沒动静,战场第一哨在这种紧张兴奋又带着点点害怕的情绪中度过,两只手不停的离开枪托,把手心里的汗渍擦拭在袖管上,
马大胯子安慰道:“油葫芦别怕,你看我做游骑从敌人眼皮子底下逛一圈也活过來了,敌人沒炮,那枪都老掉牙了,我们不用怕,瞄准了开枪,冲到跟前也不用怕,我们还有突刺枪呢,肉搏战我们也占优,我会罩着你的,”
马大胯子后來参加了游哨,平生第一次看见了敌人,活生生站在远处,互相打量,适才队官胡阴山让他回來传递消息,而后又去察看回军骑兵的所处位置,在小石头带领下和回军哨骑真枪实弹打了一次,身边不断有枪声、爆炸声,好像敌人就要杀死他了,危险迫在眉睫,可他还是活着回來了,
油葫芦自我安慰道:“为了祖国的统一,战死在大西北也是值得的,为了皇上、太后娘娘,为了祖宗的荣誉,也为了李大人,我不怕死,马大胯子,到底谁罩着谁,还未可知,做两天游骑不算啥,”
“嗯别慌,看清楚再开枪,月亮升起來了,叛军马上要冲上來了,”马大胯子拉动枪栓,努力睁大眼睛,看着透着依稀月光的黄土坡,看见另一个坑洞里两名蒙古人露出大饼脸向他招手,马大胯子把突刺枪举过头顶,建功立业就靠这家伙了,
树影婆娑,真正的草木皆兵,倒不是因为害怕,而是神经的高度紧绷,身后战友的生命都依赖着哨兵的看护,四周的坡地上隐约可见一个个人头,这是一群新兵的战场初体验,到此时为止,他们或许还不能像李运捕那样直面死亡,还沒有近距离闻到血腥的味道,但终究是來到了战场,
面临的是黑夜,是孤独是无法预测的危险,但是那么的真实,血雨腥风的阵地上,那种草木皆兵,那种风声鹤唳,紧张惶恐,让人提心吊胆,也不得不佩服李国楼亲临战场的勇气,
亲临战场时,人才会感觉渺小,好似沧海里一叶小舟,只能随波逐流,指挥官不是万能的,战场上作战的人,是每一个点上的战士在发挥作用,而李国楼只能静静的坐在一辆马车里面,看着那张再简易不过的地图,一张手画的作战地图,包含许多内容,每个方向人员的配置,每门火炮所处的位子,马队在哪里,预备役五队人马,放置在哪,
手下3000人马,不是百战精兵,否则也不会坐以待援,李国楼抛弃不切实际的幻想,走出车厢踏在冰雪覆盖的黄土坡上,精兵是靠打出來的,练兵只是一种手段,功效是靠实战來检验,
一名受伤的游骑坐在地上,伤口处流淌的鲜血,将他身上的纱布染红,他脸上还带着稚气,作为《财茂堂》的护卫在随军时,胡小华对前程充满憧憬,不过这意外的伤残,让他此后的一生,都将在残疾中渡过,
身体在于伤痛作搏斗,这名游骑眼中满是痛苦,咬牙硬是不让发出叫声,有身体上的,更多是心理上的,他的军人梦想都结束了,
饭大慧腰里跨着两把左轮手枪,行近至这名伤员身边,郎声道:“小胡不错,到现在一声不吭,是条好汉,一条胳膊废了算个球,以后用左轮手枪,照样可以杀敌,以后就跟我吧,做我的戈什哈,”
《财茂堂》东家胡杨岳极为不满道:“饭师爷,小杨可是我的人,我可沒说不养他,我还要赏一个老婆给他呢,你有吗,”
“嘿嘿,我还要李大人赏老婆呢,哪里有多余的给他,”饭大慧不失幽默本性,惹來周围的人一片笑声,虽然只是三言二语的玩笑,可让身边的人感到温暖,
长官不怕死,就在身边鼓舞士气,让每一名战士有了力量,这种激情澎湃的冲击力,让这些胆怯、懦弱的民夫转变成一名敢于杀人的战士,
每一名军官都想尽办法,鼓舞自身小队的士气,涓涓细流汇聚成大河,李字营每一个人都成为一名战士,他们已经不分官兵和民夫,团结在一起,拧成一股绳,把黄土岭盘成一条条长绳,就好似一个又一个圆环,要勒住敌人的脖子,随时置人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