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阵强劲的大风吹起,平沙莽莽黄入天,夜风吼得越來越急,一川碎石大如斗,随风满地石乱走,
萧劲寒是被脸上一阵湿热的舔弄闹醒的,勉强在大风中睁开眼,看到的就是大片的血红,
唇角勾起一抹苦笑,,现在自己身边,只剩飞燕了,
飞燕低低地叫了几声,前面的蹄子在他身边來回刨动,终于将他身边的沙子都弄走,让他整个人能露出地表了,萧劲寒抖了抖身子,然后摸了摸它的头,最后抱住它的脖子,借了力才站了起來,
环顾四周,已然是夜色茫茫大风阵阵,白天的一场恶战已然远去,战友沒了踪影,敌人也不知何处了,大概是飞燕帮了他吧,
戎狄人果然毁约了,他们來偷袭云度,却被他挡在了城外,
凭着这么多年打仗的经验,他其实并不觉得将人挡在城外是什么上上之策,毕竟是戎狄是游牧民族,打仗从來是马上干架,如果能把他们引到城里,跟他们进行肉搏巷战,吃亏的肯定是他们,他们上战场,沒了马就是瘸子,欺负他们跟玩儿似的,
但是他还是沒敢把他们引进來,因为他不确定这伙人后面还有沒有援军,云度毕竟是贸易重镇,把军队都引到城里进行巷战,整个云度镇的人都要撤退,这其中的经济损失不是他能承担的,楼承都也不会同意的,
他总觉得这批戎狄人很奇怪,他把他们轰到城外,准备凭着真本事和他们好好打一场,可他们却是步步后退,引得他们只能步步紧逼,
不是沒考虑过这群人可能在故意引诱他们去什么圈套,但是他更为担心的是,这群人的目的是什么,如果目标是云度的话,为何退了回去,难道只是为了引他这一小拨人,
他现在手无兵权,领得人不过是萧家军的旧部,还在云度驻扎的一些人,算的上精英,但是人数太少,哪里值得戎狄人费这么大心思來对付,要说对付的话,应该是前线那边林沧月率领的大军,
他不明白,因此追过去只是想闹明白,这个问題不解决的话,他会寝食难安,因为不懂对方在想什么,是战场的大忌,对方的任何一个小举动,你沒注意到,都会造成致命的失败,就算是赔上他这条命,他也得弄清楚戎狄人这次打的什么算盘,
等追着他们到了这大漠深处,他才忽然明白过來,,沒有什么援军,沒有什么计谋,他们想要的,其实只是他死,
真是可笑,他不禁怀疑这真是叶辰定的战略,派出一队人马,绕过前线战场,偷偷跑來云度这边,就为了杀他,
这次带着的萧家军旧部,都是从他接任寒族军以來,就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兄弟,林沧月上任之后,他们不得重用,都从前线撤了下來,镇守云度了,可是打起仗來,也是毫不输气的,
更何况对方招招直逼萧劲寒,他们也是看得出來的,因此都举着长矛利剑,拼死护主,
戎狄这次派出來的,都是一等一的勇士,打起來和他们伯仲不分,厮杀了几个时辰,双方伤亡几乎无差,
萧劲寒却是想通了戎狄人为何急着杀他了,,一定是前线已经开战,戎狄人怕楼承都再次启用他,
原本乌云密布的苍穹,后來竟是起了一场黄沙盖天的沙尘暴,看來连老天都帮他,
戎狄人信奉光明神,最为害怕的便是沙尘暴,他们认为,沙尘之所以出现,是光明神动怒了,派來了风使來惩罚人,还会把罪大恶极的人卷走,带到光明神那里忏悔赎罪,
所以他躲到了一处矮丘下面,侥幸逃脱了那群戎狄人,沙尘过去之后,他便发现自己醒在这个地方了,
“飞燕,这次你可认得路,”他拍了拍飞燕,见它也有了疲惫之色,终是不忍再骑上去,只是拉着它,一点一点地循着月光找路,
飞燕低低呜咽几声,然后扭着脖子,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萧劲寒抬头看看澄净的月亮,又看向飞燕走的方向,笑了笑:“方向是找对了,可是路对不对,你去前面看过了,还是说你记得路,”
飞燕很是骄傲地一抬头,朝着月亮嗷嗷叫了几声,像是在显摆自己的老马识途一般,萧劲寒抚着它光顺的马鬃,也笑得开怀:“既然你知道路,那我就跟着你走了,一会儿要是迷了路,我沒吃的可就宰了你了,”
飞燕两只前蹄一抬,撒欢似地就往前赶紧走,像是怕某人真的一怒之下宰了它吃肉似的,
萧劲寒跟着它,在大漠里一步一个大脚印地走着,大漠里最为美丽的便是月光,尤其刮完了风沙,整个天空都像是被冲洗了一遍,星光点点,月明如水,
他跟着它这位老战友,走着走着,也不知走了多久,只看着月亮的方位变了很多,才意识到时辰不短了,
飞燕也走得慢吞吞了,应该也是累的不行了,可是他们不能停,如果到了白天,太阳出來了,那么就会口渴,他们沒有水,口渴会要命的,
“飞燕,忍一忍,再走会儿,就出去了,你忘了,阿杭的飞鹰好久都沒见你了,这次让你们两个好好在一起配对,再制造一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