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睡了三天,安平才从酣睡中转醒过來,胸口隐隐传來的痛楚和喘不过气般的压抑感让安平忍不住的咳嗽起來,轻轻地一抖手,才发现胳膊上扎着三四个针头,耳边更传來方怀起熟悉而又亲切的声音:“别动,好好躺着……”
“叔,你真的來了,要不是你,怕是我这遭罪挺不过來了……”看到了方怀起,安平满腹的委屈再也压抑不住,仿佛置身于梦里一般,激动的热泪盈眶,
一直以來,安平都在怀疑,怀疑方怀起能否因为自己这只小虾米跟权势通天的洪家撕破脸,现在看來自己的怀疑有些多余了,方怀起虽然身处官场,但军人特有的骨气让他和刘桐和高晨光那种唯利是图的官僚并不一样,在关键的时刻还是对自己伸出了援手,这份恩德必须得时刻铭记于心,
“好孩子,快别这么说,是叔的骨头软,沒能扛住压力,让你平白受了几天的罪,现在好了,你的伯伯,舅舅都來了,从今以后谁也不能再欺负你了……”虽然早就料到了安平接受调查会遭些罪,但方怀起绝对沒想过洪益民会这么狠的要置安平于死地,这会儿听到安平的感激之言,让他对自己的犹豫不决而有了愧疚,若不是秦家及时出手,说不得就要悔恨终生,
“伯伯,舅舅……”直到这时安平才发现,方怀起的身后还站着两个气势非凡的中年人,俱是眼中含泪的注视着自己,特别是年纪稍长一些的中年人,像貌与自己居然有着四五分的相似,这一下倒让安平有些糊涂了,伯伯和舅舅,这都哪跟哪啊,自己一个孤儿,又哪來的伯伯和舅舅,方怀起又从哪给自己找來的伯伯和舅舅,
“我的好孩子,让你受了这么多年的罪,舅舅对不起你,对不起可怜的姐姐,姐夫,你放心,那个害了姐姐,姐夫,还來迫害你的洪家,舅舅会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看到安平投过來的目光中尽是犹豫和怀疑,嘴唇上下颤抖了几下,这个伯伯和舅舅始终也沒喊出來,秦初越的涵养和气度尚能自恃,但同样有过凄惨经历的陈子川却无法自恃的将安平搂进怀里,泪流满面的自责起來,
好半晌,安平才从陈子川声泪俱下的自责中抓到了些头绪,这才弄明白了自己与洪家二十多年來的夙怨,才弄明白了自己居然有着如此不幸的经历和曲折的身世,看着秦初越和陈子川,想想未曾蒙面,却又含恨而亡的父母,难过的泪水悄然的滑下了脸庞,流满面凄惨的叫道:“舅舅,伯伯……”
凄惨的叫声,委屈的泪水,道尽了安平压抑在心中二十多年的委屈,更表露了安平二十多年來对亲人的期盼,刹那间,整个病房里回荡着一种压抑的抽泣声,作为局外人的方怀起,最先从失控的情绪中回复过來,轻轻地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痕,对仍沉浸在痛苦回忆中的秦初越轻声说道:“秦主任,久别重逢是件大喜事,不应该用眼泪來庆贺,而且,安平的身子骨还沒完全康复,不能太激动了……”
“对对对,看看,有些失态了,子川,安平的身上还有伤,快让他躺好,喝些粥,暖暖肠胃……”方怀起一提醒,秦初越立刻从悲伤中回过神來,这才想起安平的身上还带着伤,急忙跑到外间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燕窝粥,
“好外甥,快喝口粥,你放心,洪家从上到下都该死,这次舅舅和你伯伯來,就是要把这笔新仇旧恨好好的算一算……”接过了一碗粥,陈子川吹了又吹,一边心疼的送到了安平的口中,一边满脸阴厉的咒骂着,眼中闪烁着寒光,已然把洪家上下都判了死刑,
当年因为玲珑玉,秦初原被洪益国兄弟算计身死,混战之中,周豹打死了洪家的三子,却也身受重伤,混混噩噩的带着安平的母亲陈月娇逃亡,找不到玲珑玉的洪益国就把心思放到了陈月娇的娘家身上,冒充劫匪将陈月娇的娘家去找玉,被撞破后又把陈月娇的父母活活的打死,在村外玩耍的陈子川虽然躲过了一劫,却也生活无着,被人拐骗到了黑煤窑里吃尽了苦头,这一切的罪槐祸首都是洪家,如此深仇大恨,终于水落石出,一提起來,陈子川就恨的咬牙切齿,
“伯伯,舅舅,洪家盘踞清江百年,上上下下都被他打造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关系网,巨大的利益将四大家族紧紧的联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想要把他们连根拔起很难,何况洪家在省里还有一个副省长在支撑,强龙不压地头蛇,想要报这个仇,还得好好谋划一下才行……”前段日子安平在隆兴镇上下动员准备迎接部委领导秦初越的视察,然而安平还沒跟自己的这个领导大伯碰上一面就被隔离审查了,自然不知道大伯是个什么级别的领导,
哪怕现在看到方怀起面对大伯都带着恭敬的态度,想來他的官当的不小,不过,大伯的官大,是件好事,但洪家也不是易与之辈,能压着方怀起半头,就充分证明了洪家的势力有多庞大,想要将他们连根拔起,必须得周密布置,否则打蛇不死,很容易反受其噬,
“哼哼,副省长,如此深仇大恨,别说是副省长,就是副总理也得血债血偿,这件事情你不用担心,你爷爷亲自跟中央首长打了招呼,洪益国已经在京城被中纪委控制了起來,这次子川到北江來,一是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