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康的面见要求。让胡克进有种不祥的预感。下意识地觉得后背有点发寒。胡克进的预感并非沒有道理。管康确实是杀机已起。
动手的地点就选在自己的办公室。最危险的地方也最安全。管康相信会做得天衣无缝。他已经想好了应对之词。到时就说胡克进深知自己罪孽深重。而且已到危险的边缘。向他求助不成后。绝望开枪自杀。
管康在胡克进到办公室之前。就把非警用小手枪连同一个薄手套用装进了右裤袋。他要寻找时机近距离接触胡克进。在其太阳穴上开一枪。
上午大概十点钟的时候。胡克进來了。他一进门。管康就热情招呼。探身丢了支烟给他。自己也点了一根。尔后让他动手倒水喝。
“管市长。水就不喝了。”胡克进点了烟。“昨晚我想了一夜。发现这一切全都是专案组在造势。”
“哦。说说你分析的情况。”管康看上去听得很认真。
“用不着分析。我亲身经历就是最好的印证。”胡克进道。“如果我要是被工程车司机咬出涉案。那会这么轻易地脱身。当然更为关键的是。今天一大早我进行了一番追查。根本就找不到谣传的來源。那说明什么。说明是有人周密策划。就是沒法查找到源头。否则一路问下去。难道找不出谁是第一个张嘴的人。”
“嗯。我也相信那只是个谣传。它并不重要。关键是它给我们提了个醒。该怎样对待有可能发生的意外。”管康表情很严肃。道:“不能抱任何侥幸心理。只要考虑到有可能发生的情况。都要想好应对之策。否则到时手忙脚乱无以应对。”
“我觉得强化心理防线最重要。”胡克进用别样的眼神看着管康。“凡人不开口神仙难下手。有周密的计划在先。只要咬死口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话是这么说。怕就怕到时身不由己。”管康道。“道理我也就不讲了。你不是局外人。”
管康说着。起身拿了茶杯去倒水。回到座位上抿了一小口后。仰起了身子半躺着。一副烦忧的样子。同时。右手悄悄伸进裤带。摸索着戴上了手套。握住了小手枪。
很快。管康两手插进裤带。又站起身來。踱着步子像是沉思。他走到饮水机前。抽出左手倒了杯水。端着走向胡克进。
胡克进假装在思考问題沒留意到管康在帮他倒水。并沒有起身去接水。直到管康快走到跟前时才恍然发现的样子。忙站起來伸手接过。“唉哟。管市长。我说过我不喝的。”
“润润嗓子。烟抽多了喉咙犯干。”管康笑了笑。
“也是。”胡克进看着管康点了下头。并沒有弯腰把水杯放下。
管康本來是想趁胡克进迎上來接水回身走的时候。跟上侧体位给他一枪。但胡克进沒有“配合”。所以他又盘算着在胡克进原地接了水杯弯腰低头放下來的时候。再迅速行动。但胡克进仍旧不“配合”。所以也只好作罢。
胡克进似乎察觉到了管康的右手不对劲。就在管康转身准备往办公桌前走去的时候。趁机放下水杯的胡克进赶紧拿起香烟。跟上去敬了一支。
管康回过身。抬起左手接过。
机警的胡克进见管康的右手在裤带里还不拿出來。忙又按了打火机给他点烟。
管康脖子微伸。只是左手做了个罩风的动作。
这让胡克进又有新发现。管康有个习惯。只要手里不拿东西。别人点烟的时候他一般都是两手抬起微拢。罩着火头。末了还会用右手指点点对方的手背。以示感谢。但是。这一次管康的右手动都沒动。
点着烟后的管康沒有走回办公桌前坐下。而是径直去了窗前。靠左侧站着。他在琢磨该如何寻找下一个动手的机会。他希望胡克进能跟上來。一起并肩站在窗前远眺。那样他就可以找个恰当的时机。右手一举扣动扳机。便能达到目的。
胡克进稍稍停了一会。举步向窗前走了过去。
管康一阵激动。但为了不引起胡克进的警觉。他沒有歪头。反而更抬头远望。好像所思之深。
很快。管康的余光看到胡克进站到了身边。但他突然听到了“啪”的一声。同时脑袋瞬间有种暴涨裂开的感觉。紧接着就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管康倒在了窗前。太阳穴中弹。
胡克进弯下腰。快速将管康的右手从裤带里拉出。从他手中拿开小手枪放在一边。而后又脱下他的手套装进自己的口袋。接下來再把自己用來打死管康的手枪快速塞到他手里。摆成握枪的姿势。又稍稍挤压了一下。以形成足够清晰的指纹。
最后。胡克进又拣起管康的小手枪在他左手上胡乱弄了几个指纹。然后奔到他办公桌前。随便拉开一个抽屉扔了进去。关上。
这一切。前后也不过就十几秒时间。
“來人啊。管市长开枪自杀了。”
胡克进跌跌撞撞地拉开门冲到了走廊里。大喊起來。
此时。走廊里已经有被枪声惊动的好几个人站在那里。见胡克进从管康的办公室冲出來。才知道是管康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