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终于到了啊,曾经的南诏都城在经历了那么多鲜血的洗礼之后,已然再不是当初的模样,忆昭远远看着那曾经自己无比熟悉的城池,心里总是有着那么一个梗子让她无法释怀,
阿朗侧头凝视着她,有时候感觉她真的很奇怪,前一分钟还在各种洒脱,可是后一分钟却又变得忧郁寡欢,不过不管是她洒脱也好,或者是忧郁也罢,在他的眼里她永远是最美的,
“姐……”刚刚一开口,她却忽然回过头來,那眼神里似乎有什么东西,面对着她那深情的目光,阿朗着实有些不太习惯,脸上不由得一阵火烧,微笑着避开了她的目光,而忆昭却纠结地凝视了他许久,才缓缓地低下头去,回忆的潮水又一次将她带回到了那次火把节上,被他拉着在人群之中狂奔,闪过了所有的人和侍卫们,在那山脚下的那个一个吻……忆昭永远都不会忘记,那是她的初吻,也是他的第一次表白,但那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对,很久了,如今的他……
而与此同时那城门下,赵善政从來都沒有想过她竟然会这么美,刚刚走出城门的他惊讶地扫视了门口的一群人,可是目光却最终停在了她的脸上,,这就是神衹吗,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想起那些后宫的女子,他的心一阵瓦凉,而就在这时,耳边却传來了侍者的声音,“皇上,神龙公主到了,”
“啊,,”从那失态中回过神來的他脸色很不好看,难怪那小子会亵渎神衹了,试问要是换作自己想必也会为她而动心吧,不过毕竟她是龙族的公主,在这南疆之上,龙是万物之灵,是这南疆的神衹,即使自己是帝王也必须要对她礼让三分,这实在是让人感觉郁结,再看她身边儿的那小子,原來他就是那段氏的少主啊,年纪小小,竟然也一脸英气不凡,不愧是将门虎子,
不过他怎么能亵渎神衹呢,赵善政的心里对此也很纠结,他如今正是想要重用段氏,可是却不想会出这样儿的事情,对他治罪吧,他是段氏的少主,如今的天下正是要重用段氏与其他十五个节度之时,倘若不治他的罪,那又实在有些说不过去,毕竟神衹不是能够随便亵渎的,
“皇上,神龙公主到了,正等着您迎接呢,”身边儿的侍者自然不知他的心里嘀咕着什么,但是却明白刚刚皇上竟然也为这神龙公主而动了心神,这绝对不是一般的事情,不是好的兆头,但是那不过是一瞬间的感觉罢了,毕竟侍者只是侍者,
“哦,”赵善政仿佛大梦初醒,连忙迎上前去,深深地一礼,“公主殿下大驾……”那眼角忍不住的一抹余光,让他不禁怔住了,为什么他们的手是相互拉着的呢,一阵莫名的妒火在他的心头升了起來,以至于连早就想好多时的话都沒能说出口來,
而忆昭似乎并沒有注意到他的反应,依旧紧握着阿朗的手,甚至还刻意地摇晃着他扔上的锁链,一抹浅笑浮现在她的嘴角,“平身吧,”似乎她才是君王,而他不过是个臣子,
杨干义见此情形也不禁皱起了眉头,悄悄窥视着站在对面的大哥杨干贞,无尽的愧疚让他不敢直视他的双眸,的确,这次的事情是自己始作俑者,或许应该说是自作自受,不过好歹自己是把龙神公主给“请”來了呀,他为何还是那么一副愁眉不展呢,其实自打杨干贞成为族长开始,这个弟弟便从來都沒有见过他开心过,而且他那阴冷的模样总是让他感觉有种莫名的压抑感,他甚至害怕见到自己哥哥,但毕竟他又是自己的哥哥,他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了家族而博弈,上一次的谈话至今自己也还记得很清楚,脑海里又一次浮现起了上一次与大哥的谈话,他说过终将有一日他要让杨家不再是别人手中的剑,
难道今日的事情自己做错了吗,看着大哥那阴沉的脸,他的心底一阵阵发毛,
赵善政却并沒有注意到他们兄弟二人的异样,此刻的他目光全然在那龙神公主的身上,听说她能预知未來,而他又很想知道未來,然而当他急切地來到她的面前时,他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局促地驻足在了他的面前,他甚至在听到了她说“平身”之后,也沒有直起身來,依然保持着那行礼的姿势,
看着他这模样,忆昭不禁悄悄窃笑,余光则暗中扫了一眼身边的阿朗,忽然抬手拢在了嘴前,嘴角却依旧残留着一抹淡淡地浅笑,“咳,皇上,您这是……”
“啊,”赵善政听闻她言不禁一颤,莫名的激动让他感觉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身体里蔓延开來,脸已然憋红的他看上去仿佛是一只大茄子,抽搐着脸颊想要抬起头來近距离地看看这神衹公主的容貌,可是刚一抬头摆在他面前的,竟然是她手中的链子,
原來忆昭刚刚想要说的话,并非只是为了提醒他的失态,更多的则是阿朗手脚上的铁链,原本这玩意儿对于她來说,想要扯断易如反掌,可是她沒有那么做,那一天在她读懂段思平心思之时,她也感觉到了他内心深处的那一分忠肝义胆,曾经的段氏在南诏时便世代为忠,想不到如今那个时代都过去那么久了,他的心底里却依然还在根深蒂固地存在着那样儿的想法,虽然伴随着那个想法的,是那深深地忧伤……忆昭知道这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