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诏羊苴咩城,已经多少年都沒有再回來过了,看着那沧桑巨变的街道,忆昭尘封的记忆已然昏黄,而身边儿的他更是已然褪去了铅华,再也不是当年的一国之君,一方之主了,如今的他不过是个小小的羊倌儿而已,或许平凡也是一种福气吧,
而他不知为什么,似乎有些紧张,自打一入都城他的手便一直紧紧地扣着自己的手腕,忆昭兀自猜想,他一定是害怕自己这“大祭司”一入京都如鱼儿入水,一放手就再也回不來了吧,当然,他不会知道,其实自己并非是今下的大祭司,忆昭想到这里不由得窃喜,而走在前方不远之处的几个女娃儿却显然对自己和诚有些意见,不时地回过头來窥视着自己和诚,相互之间窃窃私语交流着什么,忆昭对此并不太习惯,几次想要挣脱他的手,可是他却并不乐意那样儿,根本不在乎她们的意见,只在乎她是否还在自己的身边,
“唔,”又是一次失败的挣扎,诚的微笑依然如故,扭头看着她那尴尬的脸,有种莫名的得瑟表现在他的脸上,忆昭瞥了一眼他,却带着几分恼羞地低垂着脑袋,
“嘿嘿,你想走吗,”他声音很低,却带着一种无赖似的霸道,“祭司大人,是你自己自愿要留在我身边儿的,你可别忘记自己说过的话哟,”
“我……”无奈苦涩地一笑,忆昭真想挥手给他一拳,可是舍得吗,答案显而易见,柳眉不禁微锁,脸上却泛起了一丝绯红,“我说过要离开你吗,只是你那几个好妹妹,你难道就沒注意到她们不开心吗,”忆昭苦楚地反问着他,着实沒有想过他竟然也会有这么无赖的一面,
“噢,”一声轻叹,他却反而得意地挑起了眉眼,“是吗,随便她们吧,反正这些年來她们也都这样子的,也不见得我不拉着你她们就不会再说什么,”
“……”忆昭无语地看着他,心里却又有着一丝淡淡地甜蜜,想起曾经的岁月,或许这真的只是自己的怯懦而已,缓缓地低下了头,将目光投到了他那粗糙的手,嘴角却在不由自主间缓缓地出现了一弯弧线,诚却忽然靠近了她的耳边,小声轻语,“别管她们了,反正我的心里只有一个人,就像她自己说的那样儿,或许是前世注定,她注定将來是我的好娘子,”
“呃……”一股子血气直充心底,忆昭的脸在那一瞬间红到了耳根,是啊,虽然曾经是与他有着那样儿的约定,可是当此事真正來临之时,她却又感觉到了一种复杂的心情,依然低头垂目不敢看他,却咬着嘴角轻声地呢喃,“你说的是谁啊,我认识她吗,”
“噗哧,”看着她那娇羞的模样,他实在忍俊不禁笑出声來,甚至忘记了心底对于她祭司身份的阴霾,她实在太美了,就算是穿着这普通青布衣衫,只要她微微一笑都能让人感觉仿佛是春意的到來,诚不打算再去追寻她的过往,也不想再去提起她“祭司”的身份,更不想再去提她那个王族的姓氏,只想将她轻轻地呵护在自己的身边,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啊哟,赤诚哥哥,你俩儿在说些什么呢,这一路走來你们连手都舍不得放开一下,还说置办什么年货呢,只怕是这太阳下山了你俩也不会再买什么东西了吧,还不如早些回去的好,说不定这小昭妹妹來年就给你生个小羊倌儿呢,哈哈……”一串银铃似的笑声,那以冬妹子可真不是个好惹的家伙,而她身边的喻香虽然有些不太开心听到这话,但毕竟她知道自己实在是比不让他身边儿的她,也只能面对现实地尴尬一笑,挑目看了他们一眼,
然而就这时,一个不速之客的身影却出现在了前方不远处的街道上,笑声瞬间停止了,三名女娃儿就像是看到了温神似的,眼里惊显出了惊惶的眼神,连忙转身便要离开,
忆昭并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心底还依然沉浸在方才被挑逗的甜蜜与尴尬之中,然而诚却显然对于这种事情已经司空见惯了,也不见他回头,只是突然握紧了她的手,拔腿便要离开,
“小羊倌儿,”而就在这时,身后忽然之间响起了一个厌恶的声音,忆昭感觉有些耳熟,不禁回头一看,眉头却在瞬间皱了起來,原來是他啊,真是哪个时代都有些这种恶心的家伙,
诚并不想惹事儿,只是方才脸上的喜悦此刻已经荡然无存,听到他呼喊自己,不禁露出了一个痛苦的表情,却听得身边儿的她忽然转头便对着那厮喝道:“关耳小子(郑),原來是你啊,我道这几天怎么身体不舒服呢,原來是你小子阴魂不散,看來是我烧纸线的时候忘记了你的份儿啊,”
众人一听这话不禁一阵窃笑,倒是那几个女娃儿有些听惊,想想之前她一直都是一副柔弱的模样,却谁也沒想到她竟然敢跟那姓郑的叫板,诚心底一怔,连忙将她挡在了自己的身后,虽然知道自己不是那郑家众家丁的对手,但也绝对不会容忍有谁欺负了她,
而忆昭哪会害怕他们,当年就算是面对着汉唐神策大军她也沒有害怕过,如今这不过是几个喽罗而已,甚至连动手都不配,而诚却让她的心里充满了甜蜜感,原來爱一个人是这么幸福,
“郑公子,您别生气啊,小昭只是……”乍见那厮脸上出现的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