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心乱如麻。
“如果我不是爱他呢。”蓝焰靠到一株大树上。目光有些空洞。就像是被掏空了心的千年老树。
黑衣人看了她一会儿。被黑巾蒙住的脸使得蓝焰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感觉到他在叹气。
此时四周突然刮起一阵强风。一个与黑衣人装扮有些相似的人随风而來。停留在黑衣人与蓝焰的中间。
“有我在。不管你是不是爱他。谁都休想伤害他。”那人一身的黑袍。头上一顶黑色的面纱斗笠。连眼睛都看不见。声音嘶哑极为难听。但一字一句却让人听得无比清晰。
她的出现让黑衣人异常紧张。甩袖一指。怒问：“臭婆娘。你可知道你的私心会让天下生灵涂炭。。”
“我早就跟你说过。我只要我的儿子活着。别人与我沒有半点关系。天道轮回的出轨是你们的错。凭什么要搭上我儿子的命。”黑袍毫不示弱。怒吼了回去。
蓝焰看着突然出现的黑袍人。再看看黑衣人。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黑袍人的话让她灵机一闪。跑到黑衣人跟前。目光坚定地问道：“你到底是谁。你与华老是什么关系。”
黑衣人瞳孔明显一缩。蓝焰坚定的眼神让他不得不移开了目光。
“怎么。你到现在都还不敢告诉她你的身份。是怕她知道了会不顾你的意愿。不听你的使唤。会恨你吗。”黑袍人哈哈大笑起來。无比轻蔑地取笑他。
“你是华老的师兄。”蓝焰不等黑衣人的回答。面色渐冷。
“我……”黑衣人似乎变得紧张。竟不知道该对她解释些什么。
蓝焰冷冷地笑了起來。那是苍凉无奈的笑：“我早该猜到。早该猜到自己不过是被你们利用的棋子。早该猜到这一切是你们早就预料到的。甚至你们早就布置好。就等着我跳下去……”
从北城到雪域城。从北关到兰笞国。期间所发生的一切现在看來都是自己在被别人牵引……
“不是的。”黑衣人急忙解释。“你是预见能者的后人。你生來就已经背负了拯救苍生的使命……”
“难道我生來时就已经有了八年前的天灾了吗……”蓝焰猛地回过头。冲着那张她从未见过的脸嘶声大吼。
“预见能者失迹近千年。你的父母并非能者。而你却身附异能。难道你的出现只是一个偶然吗。况且你若想化解司徒毅命中的劫难。就必须要经历这一关。之前我沒告诉你。司徒毅命中的劫难就是这一场轮回能否能回到轨迹的关键。你若不听我的。非但救不了司徒毅。你还会让天下苍生经历每十年一次的天灾。会让天下生灵涂炭。难道你情愿看着苍生痛不欲生。也不愿忍受自己的这一时之苦吗。”黑衣人怒声训斥。有些恨不成钢。然而言语之中却又带着爱怜。苦口婆心地相劝。
蓝焰渐渐平静了下來。细细地想着黑衣人的话。世上一切皆有因果。孰是因孰是果。谁又能分得清楚。或许是因为自己的出现。才有了华老与他师兄的犯错……
她感觉到头顶上正盖下一张张网。将她越勒越紧……
正当此时。一个脆铃般的声音从远处传來：“娘娘。你怎么在这里。”
黑衣人与黑袍听得声音。眨眼间就消失在黑暗中。只留下还被困在网中的蓝焰。
“娘娘。你怎么了。”來人正是艾拉斯。身后跟着全身都挂满了小玩意的谷秋白和几个随从。
蓝焰回过神來。装作若无其事地笑道：“沒事。我只是出來透透气……”
艾拉斯逛了一圈集市。心情很是不错。拉着蓝焰往回走。一路上还不时地从谷秋白身上取下一些小玩意。在蓝焰面前摆弄。
“艾拉斯。你才十六岁。你父王怎就放心让你随军过來行好。不怕兰笞国的皇帝一个不小心看上了你。将你留在宫中做妃子吗。”蓝焰看着满脸兴奋的艾拉斯。若非亲身体验。怎么都不会想得到这个小丫头竟是拥有珍贵血统的‘圣女’。
“在布斯族。的确要等到十七岁才能出远门。我父王本是极力反对我來的。但这两年我族常受到外族的侵犯。父王终日忧思。作为女儿。我自然想要替他分忧。于是便请求随哥哥前來。我相信凭我的聪明。定能让兰笞国的皇帝与我族结盟。如此一來。有了兰笞国的庇护。父王就不必终日愁眉不展了……”艾拉斯轻松地说着。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自古结盟的前提都是联姻。难道你不怕吗。”
“若是我的身体能换來父王和族人的安定。牺牲我一人又算得了什么。”艾拉斯低下头往前跑了两步。像小鸟一样摆着手臂。笑着说道。
蓝焰却看到了她低头时眼中的泪水。和看向谷秋白时的不忍。
蓝焰心头又是一痛。身不由己的并非只有自己一人。艾拉斯为了族人都能牺牲自己的幸福。而自己却跨不过这一道坎儿。
若艾拉斯十七岁才來兰笞国。或许就不会有今日这般让她难以抉择的场面。但谁又能知道。另一幅景象是怎样的。
离临江宅院不远处的亭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