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苍苍地开始透亮起來了,陆寒夜看着怀中熟睡的阿澈,薄而性感的唇弯成一道钩子,勾起一朵宠溺的笑,
轻轻地在阿澈头上印下一枚温柔的吻,陆寒夜终于起身沐浴更衣,然后去唤醒鳐汐起床准备进宫,
就在陆寒夜走出屋子的那一瞬,赫连澈终于睁开一直闭着的双目,痴痴地凝望着他已经消失的背影,
陆寒夜,他要去上朝了,
赫连澈就那样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由于这间屋子已经好久沒有住过,她甚至还看见一只蜘蛛慢慢地爬上帷帐,在头顶一点点结出一张网來,
那细细的丝线,几乎透明,却又那样密密实实得能将扑上去的蚊虫缠绕固定,使它们再也无法逃脱,
网,网,原來能够困住她自由的,不是这一座磅礴的王府,而是她心中那一张无形的网,
一想到要离开陆寒夜,那张网上的每一根丝线都会缓缓收紧,慢慢地将她的心勒出一条条的伤痕,痛,痛彻心扉,
她不是那种愚不可及的人,也不是道德高尚得非要用“承诺重于千金”的礼仪道德來约束自己;恰恰相反,在以前的时候,她还是多么喜欢耍赖皮,是爱出尔反尔耍别人的精灵鬼,
但是她穿越到这个时空,她见识了那么多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她终于开始觉得这个世界上是存在因果宿命的,
她不想背叛莫盈,更不想因为是她背叛了对莫盈的承诺,而让她和陆寒夜都遭受到这一次的因果报应:莫盈毕竟是莫输德的女儿,一旦阿澈让莫盈寒心,莫盈以后还会帮陆寒夜隐瞒消息么,
关于离之的伤,她一直都很自责,而这一次,她真的不想再拖累陆寒夜了,
愣愣地躺了将近一个时辰的阿澈,眼角终于滑落出一颗泪滴,
该走了,要走了,不然等陆寒夜上完朝回來,她又怎么能够下得了决心,
“我这一次并不是真的要离开他,无所事事、流浪天涯,”阿澈痛苦地试图说服自己、暗示自己:
“我是为了以后能和他更好地在一起,才不得不离开的,我要去找韩冥,设法除去我身体中真正赫连澈的那一抹魂魄,”阿澈的声音开始哽咽,
“除去那一缕魂魄之后,我就是完全的我,是陆寒夜独一无二的阿澈,所以这一趟,我是必须要出去的,”阿澈已经是失声痛哭,
“夜,你不能误会我……你一定要等我回來,”阿澈说完,不敢再回头看上七王府一眼,终于决绝地消失在听月城的街道中,
出城的那一瞬,赫连澈已经是再也哭不出來,回望着庞大繁华的听月城,她回想起第一次走的时候,她还是拼了命地从想要陆寒夜的手上逃离,那天陆寒夜脸色沉郁如冰,诸寸搜捕着她的踪迹,
而这一次,她迷恋上了陆寒夜的沉郁如兰的气息,可是她却不得已要主动离开,
命运,永远都是这般讽刺,刺痛得人鲜血淋漓,体无完肤,
在不能扼住命运的咽喉之前,她阿澈不想认命,却也只能顺从,
再见了听月城,再见了陆寒夜,,我最痴迷的情人,
阿澈终于飘然转身,消失在北方茫茫的大地上……
朝堂上,陆寒夜精神焕发,站的笔挺,一点儿也看不出被削了亲王应有的悲痛,陆天合在一旁看着陆寒夜恨恨咬牙:陆鳐汐被他救走了,那么隐秘的地下室,究竟是谁那么大的胆子,,
陆寒夜怀着尊敬的目光看了一眼目不斜视的莫输德,太子陆天合在一旁注意到,立即变得狂躁,,莫输德,,
太子这些天的神经总是处于绷紧的状态,他阴厉的性格,谁都不肯轻易相信,却是一直沒有怀疑过莫输德,这一次无疑让他警惕的心一抖:也是,莫盈那丫头就是莫输德的女儿,这么久她都不肯给莫输德汇报陆寒夜的行踪,他陆天合才不信莫盈是沒有机会,莫不是他们父女二人早就叛变了,
还有正在皇帝陆恒寝宫里候着的陆鳐汐,也不知道母后想出什么不让她开口的法子沒有……想到这里陆天合恨得牙根儿痒痒,额头又微微冒汗,他已经处于杯弓蛇影的状态了,
朝堂上的风吹得很大,私下里一些人搞的小动作也不落后,杨如意满意地拍拍手,看着一众能干的姐妹真是开心极了,
杨如意得意地问向一名素颜美女:“橙灵姐姐,我们的计划进展得可是顺利,”
正在掩口偷笑的素颜美女赶紧朝她点点头:“如意主事放心便是,”
杨如意这才注意到众姐妹都是唇角弯弯,不由得好奇:“执行计划中可是发生了什么好笑的事儿,也不说与我听听,”
“我们是在笑你这个‘飞刀主事’,一提到陆寒夜的时候,眼神儿都变温柔了,”
杨如意:“……”
一下了朝,陆天合就直奔皇后宫找明毓秀去了,而陆寒夜,则是沉静地跟在脚步急切的皇帝陆恒身后,朝寝宫走去,
“听说小鳐汐昨天上街玩得太高兴,忘记了进宫的时间,”陆恒走得很快还不忘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