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马车走过西楚山峦穿过南辰江河终于再一次到达南辰国京都听月城时赫连澈从车窗里远远地看到前來迎接的公输扬看到小可爱花雨楼有种千山万水转啊转的感叹
公输扬自然是得知了陆寒夜在西楚的收获面带笑意跟陆寒夜寒暄之后忽然提起了离之两人都有些沉默
“离之已经被送往蓝谷交给师父了至于究竟能不能……只能看以后造化当时他功力用的过度毒液已经渗入心脉”陆寒夜低低的嗓音依旧还是被车子里的赫连澈听了个清楚
赫连澈心中沉沉的她知道离之的状况不好这段时间她一直不敢问陆寒夜这个问題她害怕听到那个恐惧的答案
不过听闻陆寒夜这般说离之至少还活着她已经很感激上天的恩德了
“车子里的人你帮我安全带回凌王府城门处还有官员出城相迎那场面太吵我不带她去了”陆寒夜冷冽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很容易察觉到的温柔
这让外面的公输扬一惊立即便要蹦着掀帘子看边走公输扬还边开心地嘀咕着:“啊夜哥那是谁你终于肯从那个疯女人的阴影中解脱出來了”
可是帘子挑起的一霎公输扬眼睛瞪得圆圆立即灰溜溜地闭上了嘴巴
赫连澈忽然觉得这一只黑乌鸦也不是那么讨厌了这么久沒有见到竟有种亲切的感觉于是赫连澈冲他眨了个眼笑得顽皮:“嗨黑乌鸦我们又见面了”
这边厢赫连澈相逢一笑泯恩仇那边厢公输扬却是一蹦老高:不妙不妙这个小女子八成又要耍花招
陆寒夜不动声色地看着两个人吵闹这一刻他的心慢慢地变得很柔软: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比看着自己身边儿的人快乐更重要呢
几个人仿佛在赫连澈的那一句“黑乌鸦”中回到了过去的那些时光
拍了拍公输扬的肩膀陆寒夜唇角弯弯他伸手将赫连澈的小脑袋按了回去放下马车的帘子在公输扬惊愕的目光中扬长而去了
坐在车子里面赫连澈却终于收拢了那一丝笑意脸上重新浮现出一抹安静
马车“得得”地奔走在听月城的主街上赫连澈忽然想起了初來时
那是她第一次跟陆寒夜一起坐在马车里走过听月城主街那一天她兴奋地把小脸伸到马车外面有风儿吹着她的面孔吹得她头发散乱可她仍旧在快乐地大喊着“南辰国我來了这个时代我來了”
这一刻走到熟悉的街道上却沒有了曾经的心情她忽然间是那般怀念怀念那个眼睛一转就满肚子坏水儿、一天到晚满脸丰富表情的女子
那个即便是陆寒夜绷起脸盯着她她都依旧忍不住要咯咯作笑的小女子
时过多年后赫连澈终于会带着一抹释怀的笑意想起这一日重新回归的心情不过那个时候她已经明白她这一次依旧是沒有彻底看透依旧不是心境安宁地回到了陆寒夜身边不是心甘情愿地呆在了陆寒夜的身边
也许这一次只是他的宽恕和包容感动了她让她如同一只受了伤的鸟儿一般可以栖息在他宽阔的肩膀暗自疗伤得到一种暂时的平静
时光总会是一把雕刻刀终于有一天它会将你的棱角磨平会将两个人打磨得消除间隙毫无隔阂但那并不是现在
并且也许那会是在将死之时或者是依旧年轻却受到无法逾越的阻隔或者两个人都已经垂垂老矣……那个时候两个人彼此望上对方一眼再也沒有力气折腾下去
可是现在呢
一阵带着浅浅秋意的风瑟瑟地吹拂而过有几片树叶打了几个转儿飘落
落到了几乎再也抬不起步伐的韩冥身边儿
折腾这么几天了韩冥颓然俯首弯着腰去捡起那一枚落叶暗绿色的叶子叶脉上带着微微的醉红色如同曾经涂在伊人脸上的胭脂
这个时候赫连澈乘坐着的马车终于缓缓地奔了过去
到达凌王府的时候莫盈已经满目含泪地立在门口迎接了她已经得到了激动地赶回來的花雨楼宣布的消息了
“澈儿你终于回來了真好真好”莫盈擦了擦眼中蓄着的泪水拉着赫连澈又哭又笑
赫连澈终于慢慢地转头看向莫盈莫盈在她走后的几个月里稍稍有些丰腴皮肤也越发雪腻了
总算有个人在这段时间里好过一些她的莫姐姐她们一起种的金银花赫连澈想到这里终于绽放出一朵笑容:“莫姐姐我们的金银花开花了么开出并蒂了么”
莫盈拉着赫连澈往她的“绕香”走边走边介绍:“澈儿你跟我來今年金银花长得特别好已经开过一茬儿了现在是第二茬儿正在含苞这两天你就能亲自采摘了”
花开并蒂好事成双两个人相视一笑赫连澈真的找到了以前在凌王府的感觉
“莫姐姐可有听闻赫连相府怎样了”这么些日子正是西楚政权动乱之际想必牵连着南辰也不会太平云若初已经过世了赫连明镜的现状即便是赫连澈不关心她也忍不住想替云若初问上一问
莫盈略一犹豫也就对赫连澈坦言:“王爷不在听月城的这段时间里太子那边沒少行动你放心赫连宰相和我爹爹如今都是……如日中天”
赫连澈听了心中浮起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