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甲军等人刚刚收到老天尊传下來的命令。便发觉先前那个离开的白衣老者再度走了回來。
他的怀中抱着一柄剑。一柄铁剑。
直到此时众多赤甲军兵士方才知晓。这个白衣老者原來并沒有打算离开。而是买剑去了。
而且买回來的见。还是一柄最次等的。连强身阶修者都不屑于使用的铁剑。
白衣老者却恍若未觉。他将那柄剑斜抱在怀中。蹒跚着再度走回了太玄门口。
赤甲军的头领愣了半响后。方才在心中暗叹了一声。
“北剑仙……前辈。”虽然此时的北剑仙不过一垂暮老者。仿佛下一秒就会归于尘土。但赤甲军的头领。仍然称呼了一声前辈。
“陛下有命。还望前辈就此离去。莫让我等为难。”赤甲军的头领。之所以敢说这些劝告的话。便是因为赵清虚并未下令要灭杀这个可怜的老人。
踏踏。。
白衣老者似乎沒有听清赤甲军的头领在说些什么。但他却听到了从皇城之内。传出來的越來越大的轰鸣声。
那是无数人齐齐而动的声音。
白衣老者抬起眼來。往皇城内看了一眼。目力所及处。尽皆是一片殷红与金黄的甲胄。
红如血。金黄刺眼。
赤甲军。皇城禁卫。两两相合。便是整个帝都最强盛的武力。沒有之一。
一股凛然肃杀之意开始凝聚。整个皇城的气氛开始变得凝重。似要令人窒息。
无数的赤甲军与皇城禁卫。从朱雀门。玄武门不停的涌入……很快很快。整个皇城之内。便再也沒有分毫的落脚之地。
摩肩接踵。大概如斯。
所不同的却是这些赤甲军与皇城禁卫。每一个人的躯体都好似一根标杆。笔直的立着。
站定之后。再无人有任何其他的动作。仿佛他们全部都凝滞在了原地一样。
白衣老者苍老的瞳孔微微泛起一丝憾然。而后他颤抖着。用尽全力将怀中的铁剑扬起。
剑尖。。直指太玄门内。皇城之中。
他的手在颤抖着。按常理來说。手中的铁剑也理当要颤动的更为厉害……可那一柄最次等的铁剑。却偏偏稳如泰山。
赤甲军头领缓缓退后一步。眸中的一切踌躇尽皆敛去。
踏踏。。
太玄门口的刀盾兵与赤甲军同时退后一步。他们居然打算关上太玄门。
赵清虚所下的命令是堵住北剑仙。并非灭杀掉对方……只要太玄门合拢。赤甲军头领相信整个皇朝再无人能从城外将它撼动。
吱嘎。。
如同时光的年轮在流转。一种夹杂着岁月的流逝声音开始响起。随之而动的。则是无数年都沒有合拢过的太玄门。
站在太玄门前拔剑相向的。至今日止。唯有这白衣老者一人。
能让赵清虚下令只拦不杀的。也唯有这修为尽失的北剑仙一人。
当这两件事结合在一起后。太玄门终于是在千名赤甲军的推动下缓缓合拢。
太玄门合拢的速度很慢。饶是以一千名赤甲军的力量。方才在小半刻钟后。让两扇城门间只留下一条狭小的缝隙。
透过那缝隙。仍然嗅到其内数万。数十万。几乎无以计数。将皇城围得水泄不通的皇城禁卫与赤甲军散发出的凛然寒意。
轰。。
太玄门终于关闭。发出一声巨大的轰鸣。而后飞扬起漫天的烟尘。
放弃了。
理当是放弃了……所有人都这样认为。
毕竟就算是想要闯进皇城内。也应当是在太玄门开始合拢的时候便动手。
可直到太玄门关闭。那白衣老者仍然保持扬着手中铁剑的模样。他的手已经颤抖到了极限。沒有人认为他还有着力量。用手中的铁剑发出一次攻击。
“堂堂大宋天子。万寿无疆的帝皇。。便是如此不堪么。”在城门终于狠狠撞击在一起的那一刻。白衣老者方才用嘶哑的声音喃喃自语道。
他已不再对这个皇朝的帝王。抱有任何的希望。
“既然你不借。。本尊便以手中之剑。來取这皇朝玉玺。”
白衣老者用嘶哑无比的声音发出一声长叹。而后将手中扬起的长剑。遥遥对着太玄门。从右上角斜斜往左下角斩落。
咔咔。。
似一阵风扬起。白衣老者的眸子微微眯起。转眼间。太玄门上。便已龟裂开來……从上至下。再沒有分毫完整的地方。
“纵修为尽逝。只要手中有剑。。便仍存一战之力。”白衣老者嘴唇微动。而后蹒跚着往前踏出一步。
轰。。
太玄门轰然化为漫天的碎片。足有九十五丈的城门。在瞬间便化为了漫天的齑粉。连渣滓都未曾剩下。
这便是这个一袭白衣。一头白发的老者。所存有的一战之力。
城门之后的赤甲军与刀盾兵。以及那密密麻麻站定的皇城禁卫。沒有一人被这一剑波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