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怎么可能……”
魔宗老者身周的黑色雾气已经越來越淡薄,因为燕云动此刻的情形虽然狼狈,但的的确确一直撑了下來,
可现在的问題是,他有些抵不住了,这无数冤魂在吸收掉他故意萦绕在燕云动身周的血气后,便已经不安分的想要突破他的封锁,
这种直接作用在精神上的冲击虽然弱小,但无数冤魂合起來却仍然让魔宗老者疲于应对,
“……不……”魔宗老者终于在时间的流逝下忍不住的身躯一颤,然后便是一阵恍惚,虽然顷刻间便恢复了过來,但他却仍是面色大变,
漫天的冤魂突破了他的封锁,而后朝着四面八方逃窜而去,
但仅仅只是这瞬间对他造成的影响,便让他结结实实的被燕云动那泛着淡淡金色的右拳直接砸在了胸口之上,
咔咔的声响让沈言听了个真切,而魔宗老者也因为这打击而一下子将周身那薄弱到极点的魔气给散了开來,
以至于沈言很清晰的看见他的胸口处,已经凹陷了下去,
“老夫是晶障境的大能,寿命近乎数千年……老夫不甘心,不甘心啊,,,”魔宗老者体内的真气早已消耗殆尽,他的神情有些颓然和落寞,
但即便在他这句话说完半响后,燕云动的下一拳仍然迟迟沒有落下,
魔宗老者先是一愣,紧接着便是面露狂喜之色,
因为面前悬浮于半空的燕云动,先是身躯蓦然缩小,而后就是周身细微血管尽数炸裂,几乎变成了一个血人,晃晃悠悠的从半空中跌落了下去,
那一千五百余人,也因为体内的真气被战阵消耗一空,在燕云动的身躯砸落在地溅起一地尘土后,竟是齐刷刷的瘫倒一地,
可即便此时的情形已到了这种地步,但魔宗老者却仍然不敢掉以轻心……他正要动用体内的真气想要给地上近乎昏厥的燕云动致命一击,可刚刚运转起那仅剩的一缕真气,便感觉到脑海中一阵刺骨的疼痛,旋即也是脚步一颤,从半空中摔落了下來,
啪,,
听着耳畔传來的轰鸣声和落在身前仅一丈远地面上的那个苍老身影,沈言的神情已经变得目瞪口呆,
他怎么也沒有料到,事情居然会是这样戏剧化的一个结果,
正要言语之间,沈言却发现那尖啸着冲向四面八方的无数冤魂,仿佛察觉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齐刷刷的停顿在了四周,
数十万的冤魂沒有形体,仅仅是灰色,黑色的虚影模样,但即便这样,这些冤魂聚集在一起形成的黑雾,也让人心中沒由來的泛起一阵凉意,
“……这些冤魂敞若就这样逃出去,虽然对于修者來说并无大碍,但对于寻常百姓來说可就是一场灾难了,”沈言不由得叹了口气,
不过面对这样的情况他也沒有任何解决的办法,若是换做大长老,或许只需要一个抬眼,这天地间的冤魂便会被肃之一清吧,
冤魂死在边关战场,亦或者一些发生过战争的地段,因为战场上的煞气等一系列的缘故,几乎就被硬生生的困在了那些战场之中逃窜不得,
但现在被魔宗老者收进了自己的灵器之内,却又控制不住,自然也就沒有可以抑制它们的办法,只得眼睁睁看着这些冤魂逃掉了,
“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
正在沈言疑惑无数的冤魂到底为何而停顿住之时,却听到了一阵恢弘庄严,不知从何处來,却又似响彻这天地间的声音,
这声音庄严肃穆,无喜无悲,给人以大慈悲,大智慧的感觉,沈言的目光开始四处探寻起來,入目之处却沒有看见任何踪影,
“如是我闻,不垢不净者,怨憎嗔会者……无所处,无所归,所以怨怼,憎恨……心中种种执念……”
随着这唱诵声,沈言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波动在这天地间颤动着,
这不是真气,也沒有任何值得一提的力量,可偏偏在这种大光明,大慈悲的阵阵波动前,他生不出丝毫的抵抗感,
不抵抗却不代表臣服,沈言的眸子一如既往的清明,他体内的断天刀魂,也在无时不刻的颤动着,维持着他心底的清明,
“彼时四方,魂消魄去,”
这肃穆的唱诵声落罢,沈言沒由來的感觉天地间仿佛亮起一道道刺眼的光芒,
那停顿在半空中的无数冤魂仿佛披上了一层层的金色光辉,而后从上到下轰然随风而散,那金色的光芒也随之收敛,
从这声音落罢到数十万的冤魂化为虚无,仅仅不过片刻之间,当沈言回过神來的时候,天地间却再度的暗了下來,只有朔云城的烛火仍然飘摇着,
在许久之后,这似乎依然不停在四周回荡着的肃穆声音终于一点点退散,
如同从沈言身边,一点点的变小,直到这回荡的声音彻彻底底的消失,仿佛从沒有响起过,
沈言本來还沉浸在那漫天冤魂消散的震撼之中,当着声音消失后,他忽然若有所思的抬起头朝着远处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