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膝一弯,“扑通”跪倒,面朝红月部落的方向,他以头撞地,泪如雨下!是的,他在悔恨,他在懊恼,明知道可能会有危险,为什么不坚持一下?为什么不强硬一点?其实,这也怪不了他在他的意识里那一百名鹰马族的勇士足够护卫红月部落了可没想到,竟然会有宗门插手?他不是没想过派爵级强者,可一来,怕残月族是调虎离山,二来,那些爵级强者说实话,没有特殊的事情,他也指挥不动正是他这点侥幸的心理让红月部落几近灭族?他怎能不自责?不悔恨呢?
心如刀绞、肝肠寸断,西亚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痛,嚎啕大哭,热泪点点洒落,洒在衣襟上,洒在地面上,也洒在他的心里汹涌的仇恨在他胸腹间激荡澎湃;钻心的悲痛和自责令他的灵魂滴血,他发誓要为族人们报仇,发誓要穷尽这一生来追索这笔血债……
良久……一只沾染着泪痕的,却纤细柔嫩的小手抖索索的按在西亚肩头,只是那么轻那么软的按在他的肩头全身一抖,西亚转仰起脸来,以他那双泪眼模糊的眼睛凝注身边的人,是小月,神情凄楚,悲状哀切的小月!小月那张秀丽的面庞上,早已泪痕斑斑,她无神却又黯然的注视着西亚,嘴角在抽搐不停,却还是颤声道:“西亚大哥,别自责了,不是你的错,还是想想该怎么办吧?”
失魂落魄般,西亚语声低哑地道:“怎么不怪我?怎么不怪我?”说这,再次泪水纵横,悲痛失声,那紧握成拳,指甲深掏入肉的双手,捶打着地面,留下一片那血的污迹……
望着西亚悲痛欲绝的样子,小月泪如泉涌,蹲下身,拉住他的手,啜泣道:“别这样,西亚大哥,这是人祸,该偿命的是那些杀人的侩子手”
西亚宛似未曾听见,他只是硬咽着,沉默着,泪流不尽,全身也在难以抑制的阵阵颤抖……
小月看到他这副样子,深深叹了口气,用袖抹着眼睛,幽幽地道:“西亚大哥,现在不是伤心难过的时候,那千余名妇孺可还在山脉里”
这句话提醒了西亚,他抬起头来,泪蒙蒙的双眸深处,从哀伤中突破,有一股寒凌凌的热气正在成形,像一把毒火,一柄利刃,焚烧着自己,也似要穿透他人看着小月,他苦涩的露出一丝笑容一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沙沙的道:“你立刻把舒老夫人叫来”
小月应了一声,拭去泪水,站了身来,可没等她走出几步,会议室的门就被撞开,老头儿带着一脸的惊怒,和悲戚闯了进来,后面跟着舒老夫人,一进来,他刚想说话,目光摄及西亚瘫坐在地上,面容是那般麻木而空茫,那话就咔在了喉咙
西亚缓缓站了起来,两眼紧闭,但是,两行清泪,却自他紧闭的眼角蜿蜒流下心中包含着无比的内疚与悲痛,舒老夫人凝注着西亚,她知道,红月族之所以会被灭族,自己的责任是无可推诿的,当初西亚和自己商量时,话里的意思,其实是想多派些鹰马族的人过去可自己由于对西亚这个人有一定的戒心,才装作没有听出言外之意,并偷偷吩咐木真,一切以保证族人安全为前提
愁云惨雾笼罩着师团的会议厅,寂静中,仿佛连空气也在呜咽,连心灵也在泣血半响,西亚缓缓睁开眼眸,以衣袖拭去眼角泪痕,声音暗哑的道:“老夫人,还要麻烦鹰马族即刻派人前去,把那些幸存的族人给接来”
心里颇不平静,舒老夫人略有些歉意地道:“我已经办了,几位长老带着五百族人已经出发!”
西亚微微颌首,对舒老夫人,说心里没有一点的怨恨那是假的,但他也明白,其中的原委,让千名骑兵进帝都送死的做法,不少明眼人都看出来了,有些人对自己起了防备,舒老夫人不过是其中一个本来他还不在意,可现在想来,这或许就是报应吧,只是这报应来的太沉重,太血腥了,天作孽,犹可活;人作孽,不可活想到在那些死去的族人,他恨不得一头把自己撞死
老头儿有些知道其中的道道,也禁不住鼻端酸涩,虎目含泪,缓缓垂首叹息他不由想起了令狐绝,此刻仿似有些明白他这位老弟为什么拼死也要进帝都,人善人欺天不欺?通过这么一件事,别说那些亲身经历的猎鹰师团士兵,就连舒老夫人,又何尝不对老弟成生了一种极度的信任感关键时刻,这种信任,那可是救命的灵丹妙药
小月不懂其中的道道,但聪慧的她察觉出些许的微妙同样,她也想起了令狐绝:是不是令狐大哥在这里,就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可很多事情是没有假如的,已经发生的事谁也没有办法改变西亚惨然长叹,低哑的道:“俩位前辈,调查这次事件幕后黑手的事就交给你们了,还有,就是这个消息绝对不能泄露出去,就我们几个知道就可以了”
老头儿和舒老夫人都是身经世故的人,明白这个消息会对猎鹰师团的军心产生多么大的影响,不由黯然地微微颌首仿似想起了什么?舒老夫人猛地抬起头道:“曼丝也知道了是木真告诉她的,当时木真回来的时候,她正过去和我闲聊,她看木真的神色不对,就意识到了什么?坚持要知道,老身就没有避她”
西亚吸了口气,微微点头自从令狐绝走后,曼丝不是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