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虚被自己的徒孙这么一说,一张老脸面子挂不住。
他停了下来,左顾右盼,一时间都忘记了这个闭关之地没有太多人,便只有几个师兄弟罢了。
柳天的声音依然不停的在后面传来:“师祖,修炼首先炼的便是心啊。你真想心如明镜,不是扫去尘埃!”
“尘埃一扫或许在短时间内干净了,但尘埃永远是尘埃,始终在你内心蒙尘。你越是努力去扫,那尘埃就越是粘着你的心不放!”
炼虚眼神飘忽,虽未转过身,此刻已然巍然不动。
“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些道理!”只见他声音略微颤抖,花白的发丝随风飘动。柳天神色不变,直直的站立于原处。
“我没有从哪里听过这些道理,都是我内心的感受罢了。”
炼虚闻言转过身来,紧紧地打量着这位徒孙。他从上到下观察,柳天的气质有种与众不同的感觉。
事实上,在当初收徒大典之后,功法阁内他已经看到了柳天和二狗子这两人。
当时他更多的关注还是放在二狗子身上,毕竟修炼一身魔道的功法。那时候他还对二狗子产生了兴趣。
至于柳天,他当时认为比较平庸。资质在他看来也不是很好,所以并没有太多的关注。
而今,当二人近距离面对面的时候,他突然发现自己似乎小看了这个年轻的小辈。
“我和姜英的事情你不懂,你年纪还是太轻了,等你以后经历了你便知道。”
炼虚此时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话来反驳柳天,只能用长辈们的惯用伎俩来糊弄。
柳天并不吃这一套,只见他嘴角一咧,轻叹道:“山高海深千万里,穷穷险恶几万年。踏破长靴应不识,莫把岁月作等闲。往昔魂萦梦牵处,今朝沧海与桑田。念念,天天复年年;心似冰雪怎消融,执守心,温暖,意绵绵。”
“你.”炼虚听着柳天口中诗句,不知如何应对。
“我只想你知道,姜英等你等了很久,她希望见你一面,难道你的心真的如铁一般?”
炼虚摇摇头,脸色苍白。
“我的心便是那最冰冷,最坚硬的铁,无人可以熔化。冰,只需要一点点温度~~”
“那你呢,是要那炽热的高温吗?”
柳天语气开始变得有些生硬,仿佛跟他说说话的不是自己的师祖,而是以平辈论交。
“我·····”
“师祖,恕徒孙冒昧。您在与姜英分开之后,可参悟大道?”
炼虚凌乱,浑身颤抖。
他死死的盯着柳天,再次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他不明白这柳天到底有什么秘密,从他的话语中总是能听到打动自己心弦的事。
“暂时还不曾有过,但我相信,只要我一心求道,总有一天可以的!”
炼虚说这话的时候不敢看柳天,柳天却看着他,似乎发现那躲闪的神色中有着不一样的东西。
“定然有难言之隐,只怕这件事并不是如前面所说的那么简单!”柳天喃喃自语。
而炼虚则痛苦不已。
尽管柳天发现了一些端倪,但是循着前面的谈话,他并没有往那难言之隐中窥探的意思,而是继续紧逼。
“师祖,你闭关有百年了,收获可大?”
这一句话问出来,让炼虚深深地回顾了一下百年来闭关的成果。
百年孤独,他日复一日的闭关,《一心仙典》从来没有放弃过,但是从来没有领悟到哪怕一分。
这么多年闭关的成就,无非就是灵力比之百年前充沛了一些,结丹初期的修为跨入了结丹中期。
除此之外,倒还真的没有什么进步之处。
“师祖,您不回答我?”
柳天见炼虚犹疑之色甚浓,直在回忆。
“这些事你不需要知道,不管你说多少遍,我是不会去见姜英的。若是你说我在逃避,那我就是在逃避,你赢了,但是我还是不会去。”
炼虚有点破罐子破摔的味道,隐隐间有了一丝怒意。
他身为一个长辈,被一个晚辈说到这个程度,加上戳到了心中的痛处,一时间倒有一丝忍受不了的韵味。
柳天一点察言观色的能力都没有,明明已经听到了师祖炼虚那近乎于无赖的冲动,满腔怒气愈显,他却还没有停步的打算。
只见他步步紧逼:“师祖,炼心炼的几时许,切莫以外物而掩饰内心,此乃下下之策。”
“那何为上上之策呢?”炼虚掩藏自己的恼怒情绪如此说道。
与此同时,闭关之所内部有几人小声谈论:“这小子真是不懂察言观色啊,师兄看起来已经很愤怒了!”
“这臭小子,等会肯定会被收拾。”
“哼,刚才我是在帮他,他还怪我,真真是活该。”
几人三言两语的谈论,而柳天和炼虚也在原处焦灼。
柳天来回踱步,说道:“炼心者,首先要直面自己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