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他寻找光明——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夏虫也为我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我本质庸俗,不解深邃,也就根本无从喝彩。我倒觉得自己能一口气写一百首,并且首首朗朗上口。苏晴应该也是不懂,因为她看到我的杰作之后很迅速的夸奖了我,丝毫不隐藏瞻仰之色,我沾沾自喜,一度以校园诗人自居。
现在回味过来我完全是把汪诗人的风花雪月克隆了。那时候,汪国真简直就是所有女生的偶像,梦中情人,这种相思如果没有偶像你是体会不来的。他的火力很猛,一度镇压了盛唐的诗仙李白诗圣杜甫,女生们认为老李老杜的句子过于之乎者也,不仅生涩难懂,内容也一点不符合现实,女生们不喜欢忧国忧民,女生们忧心崇尚爱情。
说到汪国真,就不得不说另一个绝对偶像——黄家驹,他可以称的上十个实力派加八个偶像派。很多人都认为汪应该代表中国人民去领诺贝尔文学奖,BEYOND应该去格莱美震撼世界乐坛,让他们羞涩乃至崩溃。教室里宿舍里到处是汪的诗集,到处是黄家驹的招贴画,到处有人在听在唱《光辉岁月》《真的爱你》。
我们班因块头巨大,腱子肉发达,学习不动脑子著名的“常屠户”,疯狂地把发扬他俩的光荣业绩当成了自己的人生目标。他侃侃而谈,他要是未来有两个孩子一个叫常国真另一个就叫常家驹,如果老婆(此刻还不知所踪)有本事一下子生了五个,那他就太高兴了,BEYOND乐队其他三人也归位了。所有女生都朝他丢白眼,所有女生都诅咒他找不到老婆,所有女生都认为他这种行径非常恶劣,乃至影射到他本人更是粗俗过顶——什么话嘛!把女人当成生育工具,妇女现在半边天啦!
毕业留言册上惨不忍睹。胡良在2000年的夏天把留言册带到我家,我惊讶的发现里面竟然是汪国真和BEYOND的诗歌大比拼。喜爱汪国真的清一色题字是《给友人》,喜欢BEYOND的一律《海阔天空》,胡良未脱俗,李诚实也未,常屠户别具一格,显得独具匠心,他摘抄了诗又缀上了歌词,一页纸搁不下他用了两页,字迹工整,用心良苦。胡良坐在我的床上吹着风扇吃着雪糕看着一本人体素描册,漫不经心地开导我说不就是个形式嘛!——你什么时间画裸体把我叫上,男的就算了。
大学期间的女友比我小五岁。一个黑暗笼罩四下安静的夜晚,月光洒进来,白花花的如同躺在郊外。我俩依偎着躺在床上一块回顾各自的中学时代,我说到我们那时候汪国真是名人。幼稚!她乜着嘴巴不屑地嘲笑,杵着脑袋又想了一会儿继续发言:真老土!谁还看诗啊!我们看张小娴听孙燕姿。
八年后的今天再回想那时脸部羞涩,但却极其肯定以及怀念那时侯的单纯真实,真实的到现在我还能倏然记起曾经内心的柔软,在幻想一份天真感情时的满脸兰花,窗外的阳光打在脸上,笑容灼热绽放辄辄有声。
一个月后我和苏晴的关系正式了起来。在偶然一次闲聊起家庭的时候,我们发现我们的关系可以更上一层楼,也就是传统意义上的门当户对。那个时候中国的粮食部门还算是板上定钉的重要部门,谁也不去担心这颗钉子什么时候会被人拔出来,没人在这个上面能未卜先知杞人忧天,没人认为吃饭不重要。对于一个农业大国,粮食就代表了社会最重要的部分,你可以不用天天换衣服,不用天天谈恋爱,不用天天过性生活,你能天天不吃饭么?
《汉书》里讲:民以食为天。毛主席还讲:手中有粮,心中不慌。
我家族里许多人都是在这种有粮为天的硬道理下,工作在各个粮食部门的前沿阵地,当然这不能不说是我三爷的功劳。起初他只是一个只读过几年私塾的穷小子,由于刻苦学习,喜欢钻研,后来逐渐发展壮大,平步青云,外号——粮局一支笔,笔代表文化,更代表权利。晴的父亲也是某粮所的骨干,并且和我一个本家二叔关系颇好,两人深厚的感情是在酒桌上发展来的,这极度符合他们这个行业的逻辑,毕竟酒是粮食酿造的,这表明了他们对自己职业的态度——近乎于热爱。我父亲也爱喝酒,年轻时更是嗜酒如命,但他不是爱岗敬业,他是医生。
我和晴开始频繁的约会,傍晚放学后,我们一起溜达出校园徜徉于城市里每一条街道上,夕阳总是很鲜艳,我们的笑脸也总是很灿烂。一段时间我们总是走到学校附近的一个小公园里,坐在铁索木板的秋千上,任凭天上的红晕沾满脸颊,一起喝桔子汽水,唱两个人都会唱的流行歌曲,一起聊起各自的童年。
仿佛一切都很美妙,我甚至以为这种美妙可以是一生的事情。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美好的事物中间开始衍生出一些不协调的东西来,我渐渐发现她总是保持这种状态,状态描述为青春浪漫意想症,我们的感情走到这里踟躇不前了。苏晴希望在感情里画一个圈,圈里面装满了纯洁无暇——只是看着对方想着对方就会很高兴很快乐,接吻睡觉属于圈外的范畴,但凡一踏出去,这份感情就要变的狰狞变的肮脏变的不再是她所期望的。
我当然不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