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乱了好几天,狗蛋终于送完了八月十五的礼。
八月十五,黑山背煤窑放假一天。采煤一线的矿工们,都放了假。那些维修机械的工人、电工,利用机械停息的时机,开始整修电工电路。矿上的领导和中层,也没有休息,利用上级检查少、会议少、应酬少的清静时机,开始商讨研究煤矿工作中的不足,以迎接应对秋末冬初煤炭旺季到来时的煤矿管理“三通一防”工作。确保煤矿生产万无一失。
上午,矿上的中层以上干部在矿上的小会议室,开了一个煤矿安全专题会议。会议上,李庙玉是煤矿的“老干家”,他细致入微地把煤矿坑下的每个工作环节,都一一进行了点评。好的给予了鼓励,差的毫不留情地进行了批评。
近段时间,因为狗蛋实行的是“微利促销”,甚至“赔钱促销”方式,黑山背煤窑呈现了产销两旺的景象。随着用户和煤车的不断增多,煤炭经常供不应求,出现了车等煤的现象。
狗蛋的思路是,先把用户和司机,养成来黑山背煤窑拉煤的习惯,然后再抽一个市场转换的恰当时机,慢慢把价格再提起来。
因为许多电厂和用煤企业的设备,就像人的胃口,一旦适应了那种“食物”,就不会轻易换“食物”。一旦换了,许多设备就会不适应,就会出机械故障。
在狗蛋没有买断黑山背煤窑之前,黑山背窑的当月最大产量,最多只产过八千多吨,现在,每个月就产一万多吨。产量不断扩大,人员就得补充。许多外地的人开始充实到煤矿上,有陕西的、河南的、四川的??????这些外地来的民工,个个都是常年累月在外面奔波不息、劳累不止的“受苦人”。最大的愿望就是期盼着,能稳定在一个地方打工,按月能拿到工资,至于工资的多少,还不是太能计较。因为这些矿工能吃苦,离家远,平日里没有什么啰嗦事,即使小病小疼,都是硬扛着,也不会不请假,一心一意扑在了煤矿上。
还有更主要的一点,煤矿使用这些外地人很“安全”。这些外地人经常组合成一个掘进队,抱成了团,一旦出了点小事故,不像用本地人,纸包不住火,谁也会知道,就必须上报给县里,县里就会处罚煤矿,轻则罚款,还得停产好几天。重则十天半月也让煤矿停产检修。若是外地人出了点安全事故,不会涉及到当地村民。有时候,只要保密工作做得好,即使死了一名外地的矿工,也能够内部处理好,瞒着县里。
因为使用“外包工”很“安全”,工资又低,劳动效率高,产煤多,所以,外包工是煤矿老板的“香饽饽”。
但是,这些外地来的打工者,无形中对本地的下窑村民,构成了威胁。本地的矿工们,也就千方百计,想着法子,“鸡蛋里面挑着刺”,在排挤着外地来的打工者。
针对这种情况,李庙玉讲到:“窑下的带班长们,一定要搞好团结。外地来的工人要积极和本地的矿工处好关系。本地的村民们,也要多多善待这些异乡来的工友们。”
狗蛋也强调道:“我觉得,咱们黑山背村的村民们,大家一定不要排外,要向外地来的打工者学着,学习他们那种轻伤不下火线,吃苦耐劳的精神??????”
会散了,狗蛋和李庙玉、儿子石头、女婿满月去办公室。
快走到办公室门口时,只见焦白果急急忙忙从办公室出来,看见狗蛋他们正往办公室走,就止住步,用脆枣一样甜甜的嗓音喊道:“侯矿长,有电话,交警队任队长来的电话,找你哩!”
狗蛋对李庙玉说:“姨夫,肯定是我的开车执照下来了。”说罢,他快走几步,跨进办公室,拿起了电话:
“任队长!我是栓柱。”狗蛋说。
“侯矿长呀!真是对不住您,本来是一个星期左右的事儿,一直拖到现在,才给您拿到了驾照。”任队长解释说。
“谢谢您!我又不着急用。每天忙得不可开交啊!”
“您不用,是您不用,但我得讲信用呀!不管怎么吧,总算是给您买上了。我就是看看您,在不在矿上,想去给您去送一趟。”任队长说。
“不用劳驾您呀!我改天就过去县城一趟,找您拿。”狗蛋觉得大八月十五的,不想让任队长来。
“没事,我一会就过去,您等我。”
“好吧!那就麻烦您啦!”
狗蛋“吧嗒”一声,把电话放到话机槽里。
李庙玉和石头、满月早已走了进来,三个人坐在沙发上,吸着烟。
狗蛋自言自语说道:“这大十五的,也不知道来回跑什么。”
李庙玉接茬说:“谁?是不是交警队的,那个二中队的任队长。”
狗蛋坐在办公桌后面的黑色老板椅上,随手从桌子上捏起一根放着的红塔山烟,叼在嘴里,拿起打火机,“吧嗒”一下,打火机呼哧哧冒起了蓝色的火苗,点燃了烟。
狗蛋吸了一口烟,慢条斯理地说:“就是他。不让他来,他偏要来送。不就是一个执照吗。”
李庙玉狡黠地一笑,盯着狗蛋说:“栓柱,我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