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跟在了狗蛋身后。
狗蛋嗔怪道:“跟这样紧,干吗。”说罢,他又心疼地弯下腰来,抚摸了一下小黄柔软的毛发。小黄也撒娇似的,靠近他,在裤腿上,摩擦了几下。
狗蛋和小黄走进院子,依旧锁住街门。开门,进了窑洞。小黄也依依不舍地想跟进来。狗蛋毫不犹豫地关住了门。
小黄失落地走到属于自己的角落,无奈地卧了下来。两只眼睛,瞅着夜空的月亮和星星发呆。小黄实在不理解狗蛋,好些天不来家,它对他亲亲热热,他却不当回事。小黄也没办法,天天住这,吃这,面对狗蛋的无情,它只有无语。
狗蛋进了窑内,先在门后的墙上,摸到开关绳子,“吧嗒”一声,拉开了灯。从小圆门,走进另一间窑洞。借着外间窑洞的灯光,他看见妻子小翠卷曲在被子里。他怕开了灯,晃得小翠眼难受。就没有开里间的灯,脱了衣服,光着身子,趿拉着鞋,走出外间,关了灯。摸黑走进里间,上了炕,一掀被子,躺了进去。狗蛋怕影响小翠睡觉,故意远离着她,一声不吭
躺在床上,狗蛋久久难以入眠。他想着小翠操持这个家的不易。又为自己在外面的放纵而自责。他开始回想自己和小翠刚结婚的那些日子,多美好,甜蜜。都怪自九十年代之后,潞水县城有了那些歌厅,起初,人们只是进去跳跳唱唱。倒也不算开放。有时,煤窑上来了外地拉煤的用户,喝罢酒,就想叫狗蛋带上他们去唱歌跳舞。刚开始时,狗蛋任凭下身如何冲动,始终把持着自己。但有一次,狗蛋喝酒醉的不醒人事,不知怎么就和一个小姐躺在了一张床上。待清醒过来,已经失了身。当时醉的一塌糊涂,根本想不起来,和一个陌生女人做那事,有什么新鲜的感受。还觉得很没有意思。谁曾想,过了一段时间,狗蛋就有些想在外面做事了。倒不是想,做那事有多好,而是觉得,就像去一个陌生的地方一样,总是想去转一转。真到了那地方,也不会觉得有多好。
旅游是从自己呆腻的地方,到别人呆腻的地方转转,熟悉的地方没有景色。婚外恋情或者婚外性行为,仿佛也是如此,总觉得外面的风光无限美好,其实,只不过是眼前的无限风光,被你天天瞅着,看厌了而已。
狗蛋胡乱想着,慢慢迷糊了起来,思绪正要渐渐滑进梦乡。冷不丁,一直躺着不动的小翠,猛地伸手,使劲拧了一把狗蛋撅着的光屁股。疼得狗蛋“啊”了一声,清醒了过来。他返身推了小翠一下,又来回抚摸着屁股蛋上拧疼的部位,骂道:“你妈的,扭死我啦!”
小翠骂道:“深更半夜,你来家干什么,你心里还有这个家吗?你心里还有我小翠吗?”
狗蛋辩解说:“我忙的快分成三啦,谁心疼我?你当我每天是吃喝玩乐!今天是请人家交警队的,明天山东老张要派车拉煤,我路上不协调好,能行吗?马上8号又要开改制现场会,我不忙,能行吗?”
小翠伸胳膊,用力搊了狗蛋一下,骂道:“你,忙、忙、忙!不要来这个家啦。就死到你的煤窑上吧!”
狗蛋也起了火,喝斥道:“我看你,是不是存心找我茬,不想让我好好睡觉。”
小翠坐起来,抓起狗蛋这边的被子一甩,狗蛋赤身裸体露了出来。
小翠骂道:“你妈逼,到底是谁不让谁睡?是谁搅了谁的觉。你给我说清楚。”
狗蛋一看,今晚小翠这气,是生定了。她不会轻易冷静熄火的。
本来,狗蛋今晚回来,是想着明天早上,和小翠好好商量一下,他还是惦记着小翠手里存的十几万块钱。眼看着,这开开改制现场会,就得花小二十万,这煤窑一旦生产开,工资、电费等等,开销就大了。贷的那点款,和山东老赵给的那三十万块钱,马上就会有了泊,没了踪影。资金就会紧张起来,使煤窑的正常生产,陷入困境。没想到小翠嫌他这段时间,一直没有来家。真生了气。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狗蛋二话不说,迅捷地穿上衣服,下炕,走出了窑洞。
“你个王八蛋,有本事,你离开这个家,不要回来了。”小翠在炕上使劲骂道。
狗蛋也没有搭理小翠,径直出了窑洞,甩住了门。
小黄见他出来,马上跑过来,缠绕住狗蛋的腿。狗蛋一想,正好,就带着小黄去煤窑上,这黑更半夜的,也安全点。
狗蛋出了街门,锁住搭扣,闭住街门,领着小黄,乘着月光,朝窑上走去。边走便想,这女人家,就知道自己在家辛苦,怎么不理解男人在外面的难处?回家也不敬着男人,怪不得要去寻花问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