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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话 危险近、不自知(2 / 3)

如此主动的作恶,便连庇护了她多年的天都不再护她,哪怕她那主动被假以了守护之名……可归根结底的说來,一切一切,还不都是命么!

是命啊……

次日夜晚,陛下在御书房里连夜议事,不曾翻任何宫妃的牌子。而我经了雪妃一事,正左右都难以安眠。

于是叫倾烟去准备热水,我一人权且就着不算浓稠的夜色无聊夜游。

并沒打算走得太远,可还是在不知不觉中一路出了锦銮,在错落有致的宫廊甬道间走得远了一些。

夜风拂面,微熏的轻眯起了眼睛,思绪渐次浓郁开來……

就在晌午时分,皇后向皇上呈了银身蛇香饼,言是命了长乐宫人仔细找寻,最终陛下隆恩所庇,寻出了这所剩不多的些许。

皇上赏赐皇后珍馐珠宝无数,赞她一国之母不辞苦心,赞她对皇长子爱如己出……

最终太医自香饼里取药研方,救了昏迷之中的皇长子。

一场苦心经营的劫,究竟圈进揽进了谁,又都伤害了谁?到头來走得走、散得散,纷纷乱乱,为一颗心凭白添置许多烦恼苦痛,一切的一切却又都宿命般的回到了最初时的样子……委实做弄的很,做弄的很呐!

茕然一叹,那悠远神绪又戛然而止!我被眼前情景做弄得一时半会子反应不过來,只觉冷水当头浇下、只觉置身冰窖又似置身火海!

就在阡陌甬道正前偏侧的两棵垂杨柳间,熟悉的两道人影相会一处……那是兮云,还有……辽王!

我同她们之间相隔的不远不近,却对彼此都是一个十分尴尬的距离!我可以清楚、又不太细致的看到兮云与辽王眼底飘渺的焦灼与温存,这二人举止亲昵、姿态亲密,兮云一只皓腕被辽王牵着握着在手里、又贴烫在他开阔的心窝前……

思绪极快复苏,我下意识后退一步,足髁贴着地面的“簌簌”声在永夜沉寂中显得尤其刺耳。

这不合时宜的尴尬声音明显惊到了她二人,“唰”地齐齐回头,刚好就看到了我。

我慌得抬袖一把扑灭了手中托着的红烛,转身逃也似的奔回了自己的宫苑中。

夜半清幽,兮云与辽王不仅私会,且这举止还是如此的亲密,如此的违和!即便辽王是兮云表兄又怎样,男女之防便是不需防备了么!况且兮云还是天子的女人、是辽王的皇嫂啊!

脑海更加混乱,顺着这纷乱往回追溯,铮地想起早在秀女宫时就撞见过兮云与辽王的夜半相会……上一次被辽王几句遮掩了过去,这一次呢?下一次呢?

这个世界上从來就不存在桩桩件件全部的巧合,巧合乃是天赐的缘法,不会如此奢侈的频繁给予。所以我不信兮云与辽王的夜半幽会又是一个所谓的“巧合”,他们二人之间绝对……绝对有不同寻常的地方!

这个念头不是沒有起过,但决计沒有如眼下这般使我害怕。因为我十分尴尬的再次给撞见了,我……

旁人的事情我根本就不愿去管,为何还要这般叫我屡屡撞见?哭笑不得,真不知上天究竟是垂青我还是在作践我!

唉……

我为自个撞见兮云这事儿尴尬了一整夜,谁知次日晨曦才过、往主妃那里行了请安礼后沒过一会子,兮云竟就这么巴巴的上门來瞧我!

心里起了几分忐忑,我辩驳不清兮云此行真实意图为何。但将她迎入室内之后她举止言谈依旧不见任何异样,我方明白她此行为得也是探我昨晚上撞见那事儿之后会作何反应的。

我原就不想对此有任何反应,但此时我与兮云也早已不再如先前那般无话不说,故我见她并未提及昨晚那事儿,自己也就沒有提及什么。

言语一阵忽觉胸口一闷,接着泛起一股莫名的恶心,我便下意识扶着心口蹙眉忍耐。

兮云见我如此,忙递來一盏清茶。

我小口将茶汤抿下,方压了压这不适。

她蹙眉小心的关切我道:“婕妤这是怎的,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复敛了一下眸子,“要传太医么?”

我摇摇头:“无妨,只是觉得……有些恶心,许是受了晨凉。”又拈着茶盏小抿一口。

默然一阵,兮云复开言关切:“还是叫太医看看好些,身子骨可敷衍不得。”语气不高,却有韧性。

我见她如此坚持,便颔首随意的应了下。

兮云又道:“六月暮的气候本就熏人,最是容易发热伤风。我前些日子也忽地不大舒服,太医署有个张太医來为我瞧的病,手法很是巧妙,不如去请他來。”

我一听兮云也才初初病愈,心里还是蒸了几分关切出來,点点头:“甚好。”先前那么容易就顺着嘴边儿出來的关心的话,还是不太容易再吐口了。

兮云也沒有多话,只说她与那张太医也算熟识,一会儿便叫宫人帮我去请。

许久未见,再见就变得十分尴尬。她多留不下去,我也再面不下去,尔后她对我行了个礼,便结束了这尴尬的起身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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